“这位大姐，你是从哪里来的？”
听完王军营要去缅北当雇佣兵，日薪8000的介绍，牛贵竖起大拇指给他一个怒赞。但似乎对他的未来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随即问起了王云凯身边坐着的那位中年妇女。
“我叫舒雅丽，是川四省阳德市来的，我去缅北就是为了能痛快的打牌，痛快的挣钱。
我初中没毕业就混社会，我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玩牌。这几十年下来，也挣过几套房子，最风光的时候，我都去澳门玩牌。
后来，一不留神，我的家产也输个精光。后来，婆婆被我气死了，老公带着女儿要和我离婚，我对他们说，我饭可以不吃，牌必须打！
现在，我们那边街道上经常有人监督我，社会上对黄赌毒查的很严，我一个老娘们要是连个牌都不能打，那还活个啥？
我是通过缅北那边一个老乡介绍认识佘哥的，听老乡说在那边吸白面都是合法的，赌场都是受警察们保护的创收产业呢，我就想过去玩几把，再顺便在赌场某个差事，我闭着眼都能赢他们钱！
我在川四省也是家破人亡了，去了缅北也就不打算回来了。”
舒雅丽一阵麻辣爆炒式的自我介绍完，抓起桌上的啤酒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不等牛贵再开口，又说：
“牛老大，你们这里没人炒菜做饭怎么行？今天就算了，要是明天中午还在这，你就给我买些排骨、豆腐、白菜，我一个人去炒菜做饭，管饱让大家吃的嘻嘻哈哈的，这么多人都靠这火腿肠过日子可怎么行？”
“哈哈哈，大姐说的有道理，马上要出远门了，一定让你们吃的可口高兴。”
牛贵豪爽的说道。
一边的王云凯隐隐的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凉。
就像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食物，再鲜美喷香，总让人觉得有点凉。
“你呢，小丫头，你是东北那地方的？”
牛贵的声音又变得像刚从烤箱里面端出来的面包，都冒热气了！
“我是从春长市来的，我的爸妈同学都叫我王小妮。”
王小妮奶声奶气的说完这几句话就低下了头，脸又红了。
“哦，王小妮，我是吉延市的，外面门口的那个马六是原松的，咱都是老乡呢，你看着没多大呀，咋想着去缅北呢，那可离咱老家老远了。”
牛贵有点老师关心学生的样子：
“没事，咱东北省的到那都认老乡，有啥事你给老叔说，没准还能给你帮帮忙呢。”
一桌子人也都好奇的看着王小妮，就像一个洞穴里面的狼好奇的打量着一头自己跑进来的小羊羔。
“我，我今年高三，可我不想再上学了！
我喜欢舞蹈，可我爸妈非要让我考理工科，我看见数学课本就犯困。
我男朋友和我一样，也不喜欢上学，他是战神，哦，是，是电游上的，今年春节的时候，他从网上联系去的缅北，拿着亲戚们给的压岁钱去的。
2个月以后，他跟我联系，说他在缅北一家工业园区干上了副主管。
到端午节的时候，他和我视频的时候告诉我，他已经荣升正主管了，他的办公室比我们校长的都大几倍！光他的办公室就有俩助手呢，一男一女，那女的还还还，还给他打领带呢。
他劝我也过去，别上学了，就是大学毕业了，也要从头干起，到缅北直接去找他，他就把女助手的位置安排给我，月薪2万！”
王小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反倒是不害羞了，大眼睛直勾勾看着牛贵，仿佛是学生在向老师求证自己的数学题做的对不对。
现场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只有王小妮身边的小唐打手机游戏的声音。
半年时间，王小妮高中都没毕业的男朋友，就荣升工业园主管——这种所谓的靠拼搏奋斗而成功的履历，对于任何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是一个童话。
只有热恋中的少男少女，才可能相信的童话。
而这个童话的背后可绝不是童话。
那是什么？
没有答案，但绝不是童话。
“咕咚咕咚咕咚！”
牛贵一时没有说话，脸上的肌肉明显的颤了好几下，好像是心里着了火，烧的难以忍受，好像用几口啤酒能浇灭似的，牛贵猛地喝了好几口的啤酒。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黄波。”
“哦，有照片吗，我好像从哪听过似的。”
“有，有，我手机的壁纸就是他在办公室的照片。”
王小妮赶紧的把手机打开，然后递给了牛贵。
那一刻，王云凯也不顾什么礼节，抻长脖子远远的看了几眼：
一个黝黑消瘦，但眉清目秀的少年，穿着一件名牌衬衫，得意的坐在一张硕大的老板桌前，他的身后毕恭毕敬的站着一男一女，男的30岁左右，也是一身名牌，显得很干练。女的穿着旗袍，身材细长，窈窕如柳，一副少妇夺魂的风流样。
只是，少年还没有长开的小身段，坐在硕大的老板桌椅里面，看起来就像是穿着大人衣服显摆的小孩子，让人觉得他那副神气劲有点滑稽。
牛贵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甚至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就把手机还给了王小妮。
“咕咚咕咚咕咚！”
牛贵心里的火似乎烧的更大了，他又猛地灌了好几大口的啤酒。
“叔叔，您见过黄波吗？”
王小妮看出牛贵对照片上黄波的不屑，甚至都感觉到了牛贵的烦躁。
“是黄波让你跟着佘深来的？”
“是呀，他让佘叔叔联系我的。当时，我对黄波说我要先办护照，申请签证，要老长时间，让他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过去。
可黄波对我说，只要跟着佘叔叔走就可以了，他有办法立即给我办好护照和签证，能立即带我过去，我就一路跟着佘叔叔过来了。
可，现在，刚才，你们说话的意思是咱们都不办护照，都偷渡过去，那不是犯法吗？”
王小妮低声问道。
但，这一声仿佛就像是往餐桌上扔了一颗手榴弹，所有人都看到它爆炸之前嗤嗤嗤嗤冒着的烟了。
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牛贵。
连王云凯也紧张的看向牛贵。
牛贵要发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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