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深死了！”
蛇头老赵飞奔下楼，扶着跪在地上，头顶立柱的佘深大声呼喊。
在老赵大声呼喊的时候，牛贵已经领着王云凯走进了2楼东侧第一间教室，教室门口也有1名缅北士兵持枪而立。
他装作没听见。
2楼东西两侧各有3间教室，
教室里面都是破桌子，烂凳子，几名偷渡客颓废的坐着，茫然的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佘深死了！”
楼下的老赵第二次大声呼叫。
这个时候，早就心知肚明的牛贵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还煞有介事的拔出手枪，对着马六、赵虎大喊一声“跟我下楼”，便如旋风一样的冲了下去。
马六、赵虎也拔出手枪，神情紧张的跟在牛贵后面冲了下去。
牛贵掂着手枪气喘吁吁的冲到佘深旁边，气喘吁吁的看着老赵，眼睛瞪的像驴外腰那么大：
“老赵，佘深怎么了？”
“唉！牛贵，你过来看，刚刚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怎么转眼人就没气了呢，你看，他嘴角还流着血呢！”
老赵真的是一脸懵逼，不是装的。
这个时候的佘深双眼圆睁，里面仿佛有“十万个为什么”的问号要跑出来。
“啊！佘哥，你这是怎么了？！”
牛贵这个时候才煞有介事的把手枪别到腰后面，扶着佘深大声的呼叫：
“佘哥！佘哥！佘哥醒醒！
佘哥，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呜呜呜！”
牛贵使劲的晃了佘深两下，把佘深嘴角的血沫都甩到地上了，好像他害怕佘深死的还不够利索，再把佘深往地狱里面推两下似的。
同时，他还还哭了两下，那声音就像汽车喇叭，没有任何感情的响了两下。
这个时候，马六、赵虎他们也一脸懵逼的看着佘深。
他们这些人，这些年，在这条边境线上，偷渡贩毒，打打杀杀，谋财害命，生生死死经历的太多了，每个人的手上沾过人血。
只是，像佘深这样刚刚还说说笑笑，忽然就无声无息的死掉，这，他们可是头一次见。
或者说，佘深在转眼之间就无声无息的死去，让这些亡命之徒感到了死神的无比强大和无比恐惧。
佘深此人嗜血如命，嗜杀如命，可也不过转眼之间就成鬼，无声无息的就成了鬼，那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呢？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问自己。
“我C，牛贵，这佘深该不是被哪个仇家的冤魂给找上门了吧，刚才我在楼上看他还有说有笑的，刚蹲下咳了两下，你带的那个小猪仔还上去给他轻轻的捶了两下背，他一声不吭的咋就死了？”
“嗨，老赵，这人生无常，谁能说的清楚呢？我猜可能和佘深爱喝豹子血有关系。往年，这家伙只要看到豹子、狼打死就放血喝。刚来的路上，他在山上就打死了一只小豹子，才他妈的几个月大，他就把小豹子的血给喝了个干净，那些畜生的火性太大，不能老喝，喝多了就补过火了。
我C，3年前的春节，我从老家回来时，我老娘给我了一根高丽老参，我当大葱给就酒喝了。我的个娘呀，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摸鼻子，全都是血，连枕头上都有血。
这人做事不能太过火了，补营养也不能太过火了。”
“唉，谁说不是呢？老佘这个人有时候做事做的有点过，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走吧，牛贵，咱们上去吧，人死不能复生了。
再者说，佘深忽然暴病而亡，会不会是染上什么病毒了，这3年来病毒可是一个劲的变异。”
“赵哥，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牛贵和老赵边说边上楼。
马六、赵虎也紧跟着上了楼。
他们身后的佘深的尸体还跪在地上，头顶着立柱，一动不动。
没一个人打算埋葬佘深。
佘深在世的时候，除了让他们感到恐惧外，完全没什么值得让他们怀念的。
佘深的生命消失了，那么佘深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而且，以往分红，佘深每次都独拿一份大头，盘剥他们的血汗钱，如今佘深死了，那么按老规矩，佘深的那一份就由他们分了，这是嘴里不能说，心里面欢喜的事情。
整个校园里面的缅北士兵和排长们，都一动不动的看着死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佘深。
他们这些人见惯了死亡，就像菜市场的屠夫天天都要杀生。佘深在的时候，他们能从接送这些猪仔入境入园，按人头挣个份子钱。如今佘深虽然死了，却丝毫不耽误他们接着挣份子钱。
像王云凯、刘沪生等，这些猪仔如果死了或者跑了，他们才会有损失。所以，他们只要看着王云凯这些猪仔不逃跑就行了。
至于死亡可怕不可怕，他们不愿意多想，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
“哈哈哈，咱们晚上去红牡丹会所吧，这回你牛贵可独大了，你可要请客。”
“放心吧，老赵，你啥时候见我牛贵抠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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