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真名叫什么？”
牛贵微笑着问王云凯，一脸的真诚：
“杨战森是你的化名吧。
下楼以后，你我兄弟各奔前程，也是各奔监狱。
我回国自首蹲监狱，你去电诈园蹲监狱，不，是蹲地狱，真不知你我兄弟何年还能再见面，甚至来说，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
分别之前给哥留个真名，没别的意思，牛哥敬你是一条汉子，你我兄弟一场，总该让我知道你的真名吧？
这个问题，你可别又是‘说什么报答之恩，日后你惹出祸来’......”
“王云凯！”
还没等牛贵说完，王云凯就脱口而出：
“我在大河市、龙华区，科技小区住，随时欢迎你去做客。”
“好的，王云凯兄弟，只要我牛贵这辈子还能再获自由，我一定去大河市找你喝酒！”
“牛哥，我王云凯只要能活着回华夏，一定去监狱里面看你！”
“哈哈哈，你一个人去可不行，带上赵琳一块去！”
“好，一言为定！”
“谁在胡说八道，就给他一电炮......”
就在牛蛇头和偷渡客王云凯依依不舍的话别时，牛贵的手机又响了，同时楼下操场又传来一阵“嘀嘀嘀”的喇叭响。
“C，尹海花又催了！”
牛贵随手挂掉手机，转身对王云凯说道：
“下楼！出发！”
这更像是一道激励的口号。
王云凯不再说话，跟着牛贵下了楼。
那时，马六、赵虎已经带着宋大港、刘沪生他们列队站在中巴车侧面的操场上。
王云凯一下楼，就看到操场上停着一辆棕榈色的中巴，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站在中巴车前面，手里拿着一沓纸，抻着脖子往他们这边看。
她和车轮高低差不多，就像是一个刚从土里面冒出来的土行孙。
“嗨，牛哥，你们这是怎么了，佘深的手机关机，你的手机打通了又不接，你们领钱都不积极，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哦，佘深死了，剧烈咳嗽后暴病身亡，我呢，刚才有点事。”
牛贵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还在一楼立柱下跪着的佘深。
因为整个校园里面，包括一楼走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佘深又是跪姿倒毙，所以尹海花没有注意到。
尹海花随着牛贵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王云凯也别有滋味的看了过去，不禁暗自吃惊：
这个时候的佘深，还是跪在地上，头顶着立柱。
但，他的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小蛇。无数只拇指粗细，或绿莹莹，或黑黢黢的小蛇在佘深的脖子上，头上，手上，脚上缠绕着，舔噬着，啮咬着，发出细微的“嗤嗤”声，仿佛这些蛇吃的特香特嗨。
那情形让人头皮发麻，肠胃发酸。
王云凯看了一眼，立即扭过了头。
周围的士兵一副熟视无睹，漠然置之的样子。
尹海花也就看了一眼，就风平浪静转过了头对牛贵说：
“嗨，可惜了，这钱都打好捆了，有命挣，没命花。回头我给张总说一声，把他的名字给注销了吧。”
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打牌时不小心掉了一张牌而已，就像嗑瓜子，嗑出一个瞎子而已。
“牛哥，总共8头猪仔是吧，咱们过去交接一下吧。”
说着，她还朝牛贵摆了摆手里的那一沓纸。
牛贵示意王云凯去和宋大港他们站在一起。
王云凯从尹海花身边走过时，大致看了一眼她手里面的纸，那些纸面的格式类似于公司员工的简历表，隐约能看到上面有宋大港、刘沪生的照片。
之后，尹海花跟着牛贵来到这8个人的面前，拿出一张纸念到：
“宋大港！”
“到！”
宋大港立即低声应道。
“宋大哥，来，来，来，你过来，站我身边。”
尹海花眉开眼笑，招呼宋大港站到她的身边，仿佛怕宋大港插上翅膀飞跑了。
“刘沪生！”
“到”
“王军营！”
“到”
“杨占森！”
“到！”
......
尹海花一点名，也没人教，这几名偷渡客都立即、认真、恭敬的应答，其组织纪律性一瞬间就上来了。
这要是在华夏国内，一般领导点名都没这么好使，懒洋洋的哼一声就算不错了。
每点一个名，尹海花都拿着履历表，把表上的照片和眼前的人认真的比对一番。
整个过程，就像是华夏的超市老板和供货商，交易猪肉牛肉大白菜那样的流畅。
点名比对完后，她冲中巴车的驾驶室摆了摆手，副驾的位置下来一名背着突击步枪的保安，掂着2个一模一样，旅行包大小的皮箱，放在了尹海花的脚前面。
“牛哥，这一个箱子是宋大港的一个点，100万。这另一个箱子是剩下7头猪仔的钱，你点点？”
“不用了，陈姐是谁呀？再见了！”
看到钱，原本一脸严峻的牛贵脸上也乐开了花，他使了个眼色，马六、赵虎过来掂起皮箱就往校外走去，校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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