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快要疯了！
他的双眼被彻底染红，他抓住江灵的手，疯狂的咆哮着。
江灵甚至可以说是他几年来唯一的精神支柱，现在她就那样躺在自己怀里，生死不知......
他几近崩溃！
那些和妹妹一起度过的时光在这一瞬间在白夜脑海中一幕幕的浮现。
十五岁那年。
“哥，你考上江城一中了，你好厉害！我要向你学习！”
“哥，我的新裙子好看吗？”
“哥，我做的菜又失败了，我是不是真的是个没有天赋的笨蛋啊？”
“哥，你能不能不要总摸我的头啊？他们说......这样会长不高的！”
十六岁。
“哥，我现在做的饭是不是进步了啊？”
“哥，你能不能不要总去喝酒啊？这样不好......”
“哥，你能不能好好学习啊？你老师说你又翻墙去网吧打游戏了......”
“哥，我要中考了，能不能在我出考场的时候送我一束花啊？
我在网上刷到了一个视频，我好羡慕......”
十七岁。
“哥，我也考上江城一中了！和你当年一样，全市第一！我厉害吧？”
“哥，我希望你不要再喝酒了......”
“唉，哥哥，你整天混日子，以后考不上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怎么办......
算了，以后我养你吧......”
“哥，你会永远是我哥吗？”
......
白夜一阵恍惚，这三年犹如一场大梦。
此刻，梦醒！
突然，白夜感到自己的手中。
江灵的小手轻微动了一下，随后白夜听到一声咳嗽。
是江灵，她还活着！
白夜猛地抓紧江灵的手，“灵儿......”
“哥......我好像不行了......”
江灵脸色惨白，她倚靠在白夜怀中，气息微弱。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吐了一口鲜血，喷洒在地。
“灵儿......你......我带你去医院！带你去找第九局的人！”
“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白夜脸上，眼泪已经溢出，顺着脸颊滴落。
“哥......算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江灵的声音颤抖，气息微弱，宛如一盏摇晃不停，随时要熄灭的油灯……
天空变得灰暗起来，云层也变得浓密而低沉。
顷刻间，狂风骤起。
“轰！轰！轰！”
几道雷电的轰鸣声突然炸响在这片天地。
然后云层之间，几道闪电划破天际。
雨滴渐渐落下，由小到大，最后形成暴雨。
雨点重重的砸在人间，砸在白夜的身体上，也砸在白夜的心里。
他跪在地上，将江灵紧紧抱住，为她挡住暴雨，任凭雨滴在自己身上肆虐。
“哥......好大的雨啊......江城市好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来了......”
“灵儿，我求求你，你别死……”
豆子大的雨滴顺着白夜脸颊滴下，他现在很狼狈，在雨中疯狂大吼着。
江灵缓缓伸出手，抚上白夜的脸颊，“哥.....别哭......这不像你......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
“哥......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大英雄......”
“哥......我有一件事......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白夜的眼泪混合着雨滴，滴落到江灵的脸颊上，白夜为江灵擦去......
他声音颤抖，“灵儿......你说......”
“为我母亲报仇......我没机会了......”
“好！”白夜握着江灵的手，“我答应你！”
“我白夜发誓，一定为你母亲报仇！你不要死......”
“哥......可惜......以后......不能为你做饭了......”
“哥......以后......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管你的人......
你应该会更高兴吧......
我知道......
你向往自由......”
江灵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不！不是的！灵儿！我喜欢你管着我！我要你来管我！”
“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以后一定再也不喝酒了！一定好好生活！”
白夜单薄的身体在雨中颤抖。
“哥......我希望下辈子......还能做你的妹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再见了......”
完全消失。
江灵的手垂下去，身体的温度渐渐消失殆尽......
“老天！你真是不开眼啊！！！”白夜仰天长啸。
白夜将江灵的脸颊贴近自己，他泪如泉涌，头发，衣服，全身早已湿透。
白夜仰天大吼：“我！白夜！发誓！”
“今生！我要！将！神明！鬼物！怪物！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此誓若违，我愿堕入无间地狱！
万劫不复！”
随后，白夜就这样抱着江灵已经凉透的身体，跪在大雨里，一夜未动.....
这场大雨浇灭了六月的炎热，浇灭了江灵的生命，也彻底浇灭了白夜心里的懦弱！
白夜已经为正义支付了他所能够承受的最大代价......
自此以后，这个少年，百无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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