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苦笑落在李湛眼里是心疼，落到北辰眼里却是碍眼。
“既然你不肯说出华容的下落，那本座变成全你！”北辰心一横，便抬起手要往夜云雪天灵盖上打下去。
“帝座，临死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夜云雪沙哑着声音开口。
北辰手猛得一滞，“说。”
“你是因为小时候的茵茵才喜欢的华容，还是……”夜云雪还没说完，便被北辰打断。
北辰冷笑着看着她，“看来你还没死心。”
“夜云雪，本座大可以告诉你，本座爱华容，与小时候的记忆无关。就算没有小时候那段记忆，本座会爱上的也多半是她，绝对不会是你！”
北辰的回答无疑摧毁了夜云雪本就脆弱的信仰。
她以为只要他是因为小时候的茵茵才爱上华容的，那他始终爱的是她，只是他没认出她来而已。可是现在他已经彻底爱上另一个女人了，与她和他的过去再无关系。
他是彻底抛弃了她！
夜云雪身子轻颤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想要抱住最后一丝尊严。
她仰着小脸，紧闭着眼睛，不想让不听话的眼泪流出来。
不等北辰动手，她咬着舌头一点一点用力。
她这生都执着的喜欢着一个人，她以为他也会和她一样执着。
小时候的誓言仿佛还在如同昨天，在耳边回荡着。
那么清晰，那么尖锐。
她却忘了，人终究会变，他早已变成了那个她不认识的他。
她的小君哥哥永远不会回来了，她对这世界也没有任何留念了。
口腔蔓延着血腥的甜味，殷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
点点荧光从夜云雪体内溢出，在幽暗的三途河畔飞舞着，像极了人间的萤火虫。
“云雪，你不要做傻事！”李湛嘶吼着，挣扎着，想要冲到夜云雪身边。
夜云雪仿佛和外界隔绝了般，根本不给李湛任何回应。
北辰也看呆了，经过李湛这么一嗓子吼，他才回过神来。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北辰！快阻止她！”李湛嘶吼道，“她不能死！不能死！”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北辰皱着眉头，冷眼看着神魂涣散之中的夜云雪。
“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这个混蛋！她若死了，你会后悔的！”
北辰没再理会李湛，蓦然转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拳悬在胸口。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空中极速下坠，北辰悬在胸口的手蹙的收紧。
他和夜云雪这段孽缘总算要结束了，这样很好，很好！
“啊——”他身后是李湛困兽般的尖利嘶吼声，他发狂的用自己的身体撞着九曜，终于挣脱了束缚，往夜云雪身边狂奔而去。
“云雪，你撑住！”李湛扶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夜云雪，想尽办法，封住她涣散的神魂。
夜云雪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只看着不远处熟悉的那抹背影。
北辰高大的背影，渐渐在她眼中缩小，一如当年那个少年郎。
她朝他缓缓伸出手，细碎的声音呢喃着，“小君哥哥…茵茵…来找你了，你等等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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