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是坐在位置上，没有半分想动的意思，她用微微沙哑地语气说道：“你们把我的亲人谋害了，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的。”
钱薇薇震惊：你还在这认了爹妈？
郁鲤表情淡淡地说道：“反正轮回结束就复活了，你担心什么。”
“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我没有在求你，是我们需要合作。”
郁鲤的鱼尾支撑起她的身体，让她得以与女人对视：“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你要是想继续在这生活，那只有靠我们把他带走才行。”
女人仿若陷入了挣扎，她看向宿海，眼里是满满的恨意，最终到底是恨意战胜了一切，她默默点了点头，算是与郁鲤达成了合作。
钱薇薇听着这两人打哑谜，有些茫然地看向徐天昂，却见对方用更加无辜茫然的眼神回望了过来。
钱薇薇：“……”fine，确实不能指望你。
郁鲤看着也没有与他们解释的意思，指挥着两个男人将竖在镇门口，写着横塘二字的石碑搬上了车，随后让徐天昂沿着山路开。
一切准备妥当这才开口道：“这个副本与新手副本的难度不匹配，所以我就猜测一定有什么变数导致了这个结果。”
她说这话的时候盯着宿海，显然口中的变数指的就是他。
“我之前去过好几次村长屋子，就在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他的日记。本来记录的内容都很正常，但是从他写下神来了那一天后，就满页都是对神的崇拜。”
“所以我猜测，他出现在这个副本里，引诱人吃下鱼肉成为自己的信徒，异化后的村民会对他言听计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就像我们第一天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样，他们的情绪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控着。”
“此外，只有导游和村长这类特殊的npc才有自己的思想，因为他的意志没法凌驾在游戏之上，没办法控制副本内重要npc。”
“至于她。”郁鲤指了指女人，“第一天我看她神情就觉得不对，任谁要被游戏抹杀了都会惊慌失措吧，但是她没有。”
“不过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在祭祀大典上，我看到了她。我就知道她的身份一定是特殊的。”
“就在刚才吧。”郁鲤顿了顿，“跟她的对话才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是副本中的人。或者说，副本也算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
“什么？！”
女人点了点头，“游戏副本很多都是现实地方被污染后形成的，我一直想回到自己的故乡，所以才参加了游戏。”
“好恐怖…”钱薇薇小声说道。
女人接着说道：“其实在我小时候，这里已经变成副本了，我爸妈拜托了来做任务的玩家把我带走，才回到了现实世界，可我只想陪着他们。”
“我走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镇民都是有独自的意识的，除了每四天记忆重制，他们与正常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在当时被挤下车的时候没有挣扎，因为你知道你回家了？”
女人点了点头，“我只是没想到，等我好不容易回来后，小镇早已物是人非了。”
她的父母成了只会按部就班行动的怪物，原本宁静的村落莫名其妙开始信仰起了河神，她甚至还撞见过村民们变成鱼跳入海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对宿海产生了怨恨，因此跟在他们身后准备寻找时机杀了他。
“那，为什么要带上这个石碑？而且既然说那些村民就成了信徒，宿海为什么要让我们把他们都弄死？”
钱薇薇还是有些不懂。
郁鲤回答道：“宿海跟我说过，血脉就像枷锁一样捆住了他，我猜测由于这些信徒的存在，有利也有弊，利在他的力量增加了不少，弊在他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因此当他想要彻底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法对他们动手，所以只能这么做。”
“至于这个石碑，它起到的类似于镇地灵的作用，只要有它在，那这里就是横塘。”
这是她在村长家的镇子图志里看到的。
“只有她跟石碑同时存在在车厢里，才能大幅度限制宿海的力量。”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女人。
在郁鲤分析完一切后，所有任务显示完成，车也渐渐开到了尽头。
随着几人距离出口越来越近，大巴车竟缓缓自燃了起来，须臾，一阵金光将他们笼罩在里面。
“是之前燃的香火！”
好在他们选的品质达标，烈火席卷了车厢时他们仍然毫发无损。
郁鲤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女人正温婉地笑着，像是很满意可以留在副本里与家人作伴。
郁鲤心中五味杂陈，一把拉着宿海的手，把他丢进了系统的空间漩涡中。
看着他的身体被漩涡搅碎，这才放下心来，心想，希望这样小镇就可以恢复原样。
她转身离开后，原本应该被漩涡吸入的碎片又逐渐拼回了人形，男人手轻轻一挥，那漩涡便消逝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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