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苟、苟！”
湛苟苟一个激灵，骨碌一下打了个滚。
一直滚到了湛凛身边，身子一卷，刚好把被子卷到了身上。
那动作灵敏的，让人怀疑她那一脚分明是故意的。
湛凛头疼地抚了抚额头，坐起身来。
黑眸滑倒身边，小姑娘裹着被子一动不动装死。
要不是他睡眠浅一早就察觉到她的动作，就刚刚她那一脚，不是他躲闪得快，小湛凛就遭殃了。
深吸一口气，“回去睡觉。”
“不。”
湛苟苟头埋在被子里闷声。
“湛苟苟——”
“这里，舒服。”湛苟苟往他身边滚了滚。
“……”
打地铺有什么舒服的？
“脑袋伸出来，快点睡觉。”他沉声。
湛苟苟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深吸了一口清新的口气，舒服多了。
黑暗中，见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并没有生气，咧嘴嘿嘿地笑。
露出两排可爱的白牙齿。
被子一裹，闭上眼睛睡觉。
湛凛在军队待习惯了，对于衣食住行没有太大的讲究。
睡的也是给块地方就能睡。
执行任务的时候再艰苦的他都经历过。这会儿只不过让他打一夜地铺而已。
只不过他不习惯身边有人。
而且是个倔强的小姑娘。
算了，小姑娘经历了太多。缺少安全感才会这么依赖他的吧。
湛凛一手枕在脑后，双腿随意地曲起。看一眼身边蜷缩着的小姑娘，唇角轻轻勾了勾，阖上眼睛。
几分钟后。
“湛苟苟——你到底睡不睡——”
小姑娘双手双脚扒在湛凛身上，几乎整个身子都睡在了他胸膛上。
被他一说，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叔叔，你身上暖和和的——”
“像个大暖炉！”
“好香，有木头的香味！”
“就是没有毛毛，抱起来没有阿黄舒服——”
听到最后一句，湛凛的嘴皮子狠狠抽了抽。
是把他当做她家的大黄狗了？
居然还说他没大黄狗舒服？
还有，叔叔什么鬼？
特喵的他才二十！二十就被叫叔叔！
“湛苟苟，再不安分就把你丢出去！”他咬牙威胁。
小姑娘却没反应。
仔细看去，她已经阖着眼睛呼吸清浅而均匀，睡熟了。
黑夜里，小姑娘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身子弯曲呈现一个自我保护的蜷缩姿势。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的肤色偏苍白。
湛凛睡在她身边，能感觉到她身上瘦得很。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给弄伤了。
她睡着的样子，没有了白天在人前呲牙咧嘴的凶样。恬静得像一个天使，让人想把她好好护在怀里，不再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
*
湛苟苟一觉睡到了天亮。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在家的时候，她和大黄一起在猪圈看家。夏天热，猪圈里又臭又闷还有蚊虫咬。冬天又四面透风，只有干草和破棉被，冻得瑟瑟发抖。几乎是没有一天能睡好觉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没有阿黄在身边的情况下睡这么久。
只不过没一会她就不高兴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讨厌，老是戳她的脸。
不仅戳她的脸，还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像只臭苍蝇似的，烦人。
湛苟苟啪的一下，扬起手拍掉在她脸上的爪子。
“呦湛二，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湛凛低沉极具辨识度的嗓音。
“她脾气大的时候，你还没见识过呢。”
“真的？有个性我喜欢——”
墨非白蹲在地上，看湛苟苟的眼神带着某种狂热。戳戳她的脸，捏捏她的鼻子，摸摸她脑门，一副恨不得把她脑袋里的东西挖出来研究一番的模样。
“墨少，您最好先离小姑娘远一点——”蒋征好心提醒。
“为什么？”墨非白头也不回。
“额……小姑娘不太喜欢陌生人……”
“一会儿见过就不是陌生人了——”显然，墨非白对湛苟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你家少爷说有个我会感兴趣的案例，我立马开了一千多公里的车赶过来了。果然……果然……啧啧……没让我失望……”
“……”
蒋征无语地看着他。
这会儿要是别人见了墨少这样，还以为是哪里的变态呢。
这表情狂热的，实在是太吓人了啊。
和墨少清秀的长相一点都不搭。
再看一眼他们老大。
后者一脸的淡定，已经对墨少的变态举止见怪不怪了。
“听说她是被养在猪圈里的？”墨非白抬起头来，双眼放着光。
湛凛只穿了一件黑色卫衣，下身同色运动长裤。整个人显得随意当中带着清贵，军人宽肩窄臀的好身材，配上那张脸，绝对秒杀所有男明星。
本来是准备去打拳的，被墨非白给打断了。
他“嗯”了一声，从原本斜靠在门框上的姿势，直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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