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她的小手，接过药片。一边往嘴里塞，一边低低道：“叔叔，如果我是弟弟，你还会把我丢掉吗？”
当晚，湛苟苟依旧蜷缩在湛凛身边睡了。只不过浅淡的小眉头一直紧皱着。就连在睡梦中，都像是在控诉她的委屈。
*
“老大，车准备好了。”
蒋征进门来，就见换上了一身新衣的小姑娘正坐在椅子上，正对着门口。
小脚还够不着地，正一下一下的晃着。
可仔细看却发现，小姑娘的小脸耷拉着，一声不吭，好似在生气。
连他进来也只是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
比刚才更不高兴了。
蒋征满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和老大闹别扭了？
抬头，他家老大从卧室走出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经过门口的时候，微微矮了矮头。
“东西都准备好了？”湛凛问道，走到沙发边拿过军外套挽在臂弯里。
“都备好了。”蒋征回答，压下心里的好奇。“我们已经和市区福利院的人联系好了，等小姑娘过去就可以直接办手续——”
湛凛“嗯”了一声，深眸滑到一边。小姑娘低垂着脑袋，抿着嘴唇没有什么反应。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姑娘抬起头，朝他看来一眼。
这一眼，带着委屈，失落，还有浓浓的受伤。
可怜兮兮的。
然后扭过头去，吧嗒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
噔噔噔往门口走去。
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湛凛眉心拧成一股，抬手扣了扣额头。抬眸，“你带她去吧。”
“那老大你呢？”蒋征反应慢了一秒。
湛凛斜了他一眼，冷冷：“我去干什么？军区还有的是事情要处理——”
“……那老大，我们就走了……”
“嗯。”
门关上，心思突然变得烦躁起来。
小姑娘是不愿意去福利院的他知道。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的，难道要他一直带孩子？
他的一个集团军的军长，有身为军人的使命和任务。
这次歼灭JK组织，原本第二天他们就要回龙城向上级汇报任务的。可没想到中途出现了军犬丢失的事情，耽搁了几天。
后来在狗车上救下湛苟苟。这小姑娘除了他谁人都不让近身，还跑了一次。他一时半会更不能把她丢下回龙城了。
如今38军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兄弟已经回去了，送小姑娘去福利院后，他们也要即刻回龙城总军区。
心头一阵心烦意乱。
湛凛走进卧室。
床还维持着小姑娘早上起来后的状态。整条被子乱糟糟的，上面还印着小姑娘的脚印，还有阿诺的爪子印。
这一人一犬，一个最喜欢光着脚丫子在屋子里乱跑一圈。然后和阿诺一起爬上他的床使劲蹦。
到了晚上也不睡床，和他一起挤地铺。
良好的军人素质让湛凛屈身亲自去整理床铺。却是在掀开被子的那一刻，眼底映入一抹深绿色。
他不见了很多天的军大衣。
原来是被小姑娘藏这里了？
看大衣上的压痕，白天他不在的时候，小姑娘大概就是睡在上面的。
军大衣里，还裹着他丢的贴身衣物。一件睡衣，一双手套，竟然还有一堆没洗的袜子？
小姑娘是有多重口味？
湛凛拧了拧眉头，感觉有些无奈。
墨非白说，小姑娘对人类缺乏信任，却唯独不排斥他的接近。
虽然她也总是闹脾气，但相比较于对别人动不动就呲牙逞凶，对他算是认可的了。
大概是那天从狗车上把她救下，让她对他产生了熟悉感。
而这种熟悉感，在这之后的这些天又渐渐生成了依赖。
以至于他不在的时候，为了寻找安全感，她会把带有他气味的衣服放在身边才安心。
这一点，还真的和犬类很像。
最让人头疼的是，墨非白说，小姑娘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除了形态是人类外，其余像足了犬类。
也就是说，一旦她认定了一个人，那也许就是一生一世。
他把她送走，到了福利院，会有人接纳她吗？
就算有人接纳了她，她又会能够接纳别人吗？
恐怕，很难！
越想，湛凛的脸色越是凝重。
起身，穿上外套大步往外走去。正撞上急匆匆跑来的墨非白。
“哎呦我去！”墨非白及时刹车，一抬头对上湛凛不耐的眼神。“哎呀湛二，我的小宝贝呢？你送走啦？我靠，爷就睡晚了几分钟，你就送走啦？”
湛凛脸色阴沉，也不知道是对他的大呼小叫感到不耐烦还是因为别的。
“军长好。”
外面的小兵对他敬礼。
“去备车。”湛凛目不斜视往外走。
墨非白跟上去，“怎么你要出去？去追小宝贝？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募地站住，冷冷的一记眼刀甩过来。
完美的下颌紧绷，好一会，最终没有说什么。
复又重新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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