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菲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正说着，外面有女佣进来，“老太太，汤家的二小姐和保姆过来了。”她看了眼沙发上警惕起来的湛苟苟，低头小声。“她们说，汤家的二小姐的小狗被小小姐抱来了。”
确切的说，汤文文是一边哭一边拉着保姆找到了湛家。并且她用的是“偷”字，还说要打电话报警。
鉴于对方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子，湛家的佣人也不好拦她。
老太太听闻坐起了身子，和蔼地点点头，“让她们进来吧。”
边说边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湛苟苟那因为汤文文的到来而紧绷起来的神经就这么在老太太的抚摸下放松了下来。
转头，对上老太太朝她投来的慈爱的眼神，小姑娘忽然笑了。
她明白，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养在猪圈里，爹不疼娘不爱的狗娃了。她现在有家人可以依靠，有妈妈，奶奶，还有她的二哥。
大不了，让二哥揍她们一顿啊！
小姑娘美滋滋地想。
湛凛：“……”
“哇……”
汤文文在一阵大哭声中走进来，人还没到呢，哭声就吵得整个湛家都听得见了。
申静给她吃刚做好的小饼干，哪知汤文文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
鼻涕一抽一抽，“我不要吃你们家的东西！”
“……”
老太太当即脸色就微微一沉。
倒不是和一个八岁大的女孩子计较，只是俗话说在孩子身上最能提现原生父母的家教状态，这话一点都没错。
八岁的女孩子，已经不是三四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了。
进门面对长辈不仅没叫一声，还这么没大没小的，实在是汤家家教有问题。
申静心里也这么想，不过也不好因为这点事给一个小孩子脸色看。
汤家的保姆倒是会看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湛老太太好，湛夫人好！我们二小姐的宠物狗不小心跑了出来，不知道在不在这里。”
老太太客气地点头，“在呢！”转头对白苏吩咐，“去把狗子抱出来。”
“好的老太太。”
湛苟苟一听急了，老太太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她咬着嘴唇，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白苏很快抱着小狗出来，小狗已经洗过澡吹干了毛发。被包裹在一条毛绒毯里，小小的一只弱小得让人心疼。
“这狗啊，你们可以带走。”
老太太语调悠缓地开口，也就是和颜悦色的模样，可声音里却有一种威严感，让汤家的保姆心里暗惊，赶紧道谢，“谢谢老太太——”
感谢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湛老太太抬手打断了。
“我还没说完。”
她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精光矍铄的眼里除了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沧桑，还有历经沧桑后从骨子里透出的十足威严。视线从那唯唯诺诺的保姆转移到躲在她身后的汤文文身上。
“要想带走这狗子可以，不过先回答奶奶几个问题。”她这话是对汤文文说的。
汤文文脸上是干涸的泪痕，抱着保姆的腿不敢出来。
“第一，这只拉布拉多幼犬还没满月，是怎么从汤家跑出来的？”
“第二，我们家苟苟带来的时候，狗子身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第二，这几天没下雨，狗子被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文文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最重要的一点，文文，你知不知道你家小狗生病了？”
老太太的语调很柔，很缓，但是听得汤家的保姆心惊胆战的。
刚要开口替汤文文回答，迎面对上老太太凌厉的眼神，顿时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汤家虽然风光，可也远远比不上湛家啊。
“文文没关系，一个一个回答，咱们不急。”老太太继续“和蔼”地笑。
汤文文毕竟年幼，自然不懂得这么多。
急于抢回小狗的她想了想就说道，“平平哥哥的大狗生了小狗，我很喜欢，平平哥哥就把多多送给我了。
多多一点都不乖，乱尿尿，还乱拉粑粑。妈妈和姐姐都不喜欢它。我让它陪我过家家，它也不乖，还咬我。我生气，就把它丢进游泳池了。它好笨，都不会游泳。在水里啪嗒啪嗒的，笑死我了——”
小小年纪的女孩子，说到这里居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湛苟苟放在膝上的双拳紧握，整个人都在颤抖。
难怪她找到小狗狗的时候，它全身都是湿漉漉的。
这么冷的天，室外温度零下十几度，它被丢进冰冷的泳池，该是有多难受多害怕啊。
它一定是经过拼命地挣扎，才从泳池里爬了起来，逃到了他们这边。
“狗子身上的红痕，是文文过家家画的？”老太太问。
“是啊！”
“老太太，那只是口红印不打紧的。”汤家保姆抢话。
“口红印？分明就是油漆！”有个女佣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小狗是她给洗澡的。乍一看它肚皮上的红痕，还以为是受伤流的血。摸上去才知道，是被画上去的。
而且，是被用油漆画的，洗都洗不掉，只能连那一片的毛一起剃了。
从始至终小狗都一动不动没有挣扎，这让平时有些害怕狗的女佣都心疼得不得了。现在听汤家女佣在这里胡说八道，她心里可是气得不得了。
汤家保姆噤声不敢再说什么。
倒是汤文文，根本不知道事情的是非对错，像是炫耀似的挺直了身板道，“是油漆啊，口红多多没一会就蹭掉了。我就拿了油漆画，画可好看了——”
老太太的眼神深了些许，嘴边笑容已经不复一开始的慈祥。
冷冷看了一眼汤家保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那能把多多还我吗？我还要它陪我玩呢！”汤文文“天真”地问。
老太太笑了一声，“文文，你不适合养宠物。以后，别养了。”
汤文文睁着一双大眼睛，显然不能理解老太太的话。
这时，一直抱在白苏怀里的小狗突然吐了。
吐出了一堆带着腥臭的白色呕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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