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酒楼，门可罗雀。
打定主意的王富贵要出门了，但他的脚步声却惊醒了边上的伙计：“掌柜的，您哪里去？”
王富贵满是愁云惨雾的脸上，绽放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去哪，去逍遥王的火锅店。”
伙计眼睛瞪的溜圆：“那天回来，您不就说逍遥王是个小人，要彻底跟他划清界线的吗？”
王富贵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生意成了这样，除了求他加入送餐联盟，还有啥办法？”
“这冰天雪地的，我也不能看着一大家子人，就这么靠喝西北风，最后集体饿死吧？”
姜桓和瑞丰绸缎庄老板包子献的恩怨，他也听说过。
对蓄意败坏他的敌人，姜桓都不念旧恶，更何况是他这个只是发生过几句口角的同行？
小伙计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在他看来若能抱上姜桓的大腿，以后还愁没有好日子过？
王富贵顶风冒雪来到火锅店那会儿，姜桓正跟洛群芳研究着烧烤的门道。
推门而入的王老板，看上去拘谨的厉害，他朝就姜桓拱了拱手：“小人王富贵见过王爷。”
还算熟悉的声音，让姜桓慢慢回过了头：“哎呦，这不是四海酒楼的王老板吗？”
“怎么着，您这是要吃饭，还是来看看本王这卑鄙小人，又偷了哪家酒楼祖传秘方？”
他的语气寡淡到了极点，对面前这个前倨后恭的人，显然是已经厌烦到了极点。
王富贵干干巴巴的笑了笑，有摸了摸嘴角的黑痣：“王爷说哪里话，小人哪有那个胆子。”
“俗话说将军臂上能走马，宰相肚里能撑船，能身为王爷，岂能跟小人一般见识？”
说话同时，浓郁的谄媚之色，也顺着头部的神经，爬上了他整个有些松垮的脸。
见姜桓不语，王富贵嘴里的马屁，又不要钱般拍了上来：“王爷风度翩翩，精通商道。”
“这才几天功夫，就将送餐联盟和火锅店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真不愧大宣第一才……”
“行了，废话就别说了，”姜桓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有事就说，没看本王正忙着呢吗？”
一见姜桓给了自己开口的机会，王富贵立时感觉成功了一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等着跟洛群芳说话的姜桓更不耐烦了：“没什么大事，那你跟本王门口的护卫说去吧。”
眼看着姜桓不高兴，王富贵刚有点起色的心情，又是重重一颤：“王爷，息怒，息怒。”
“小人此次前来，就是想求王爷给小人一个加入送餐联盟的机会。”
他感觉脸在发烧：“之前的事都是小人的不是，那我这小人之心，度了王爷的君子之腹。”
“眼下生意越来越难做，还请王爷不念旧恶，给小人全家老小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王富贵对着姜桓深深一躬，脸上还挂着我知道错了的悔恨神情。
姜桓倒是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你说什么，你这一大家子人都快饿死了？”
还没等王富贵开口，姜桓的表情有变得漠然起来：“死就死吧，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整个大宣朝每天不知要死多少人，难道个个还都得来求本王给他们做主不成？”
他的表情中又多了抹戏谑：“更何况本王还是个意图不轨、为了银子不要脸的奸猾小人。”
“高喊为各位老板伸张正义的王老板来求我，就不怕被那些等着你做主的同行耻笑？”
王富贵谄媚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想要抚摸黑痣的手，也尴尬的停在了半空。
生死关头他也顾不上啥面子，直接扑通跪在姜桓面前：“王爷恕罪，都是小人不是东西。”
“求您给我一个加入送餐联盟的机会，您大发慈悲，我给您磕头了，我磕头……求您了。”
青砖铺成的地砖被磕的砰砰作响，一会儿曾经高风亮节的王老板的脑袋上，就见了红。
姜桓朝洛群芳淡淡一笑：“本王说什么来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跪下求我给他个机会。”
对这种煽风点火又卑躬屈膝的势力小人，洛群芳也没什么好印象：“王爷神机妙算。”
“但那天您好像也说了，就算他跪在您面前，您也不会同意的。”
姜桓淡淡的笑了笑：“听见了吗，洛姑娘说的就是本王的原话，王老板，你可以回去了。”
王富贵哪能就这么走了，见姜桓说的决绝，他抡起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招呼：“小人失言。”
“王爷恕罪，看在我一家老小的份上，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噼里啪啦的大耳刮子，并未让姜桓生出一丝怜悯：“活路，当初王老板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眼中的寒芒瞬间迸射：“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街上的乞丐，还是戏园子里的丑角？”
“本王贵为大宣王爷，岂是你说侮辱，就能侮辱的，来人，将着碍眼的东西扔出去。”
看着身后怦然关闭的店门，倒在雪地中的王富贵，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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