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断断续续的话音未落，一把带血的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余势不减，朝季知言的胸口刺来。
“咔——”
季知言的寿服被划破，刀刃打在纳米衣上，居然发出了撞击塑料的声音。纳米衣下，一层材质为碳酸钙混N-乙酰氨基葡萄糖的青色硬质——说人话就是螃蟹壳瞬间浮现又缓缓消失。
刚刚还在说话的尸体轰然倒地，手中紧抱的头颅也骨碌碌地滚出老远。
季知言反手抽出手枪，却发现找不到敌人的方位。
但她却已经根根汗毛倒竖，浑身浸润在被怪物盯上的感觉中。危机感急剧增高，季知言浑身肌肉紧绷，抓着手枪一动不动，只有眼球在快速游移。
匕首是自身前飞来，敌人应该也在前面？
但前面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借着黑暗，季知言的黑发缓缓生长，本来细长的发丝如同沥青瀑布般流淌，从粘稠的黑色中，一双眼睛悄然睁开。
两侧建筑物的窗户洒下暗淡的光芒，季知言身后也什么都没有。
对峙不知多久，季知言终于忍不住这种漫无目的的与空气斗智斗勇，她一把扯出放在背包里已经补充好弹药的加特林。
就在她拿出加特林的时候，巨大的阴影自头上飞速地笼罩过来。
枪口一转，金属风暴瞬间喷发，一件被子弹打得破破烂烂的白大褂在半空中滞空片刻，又缓缓落下。
“糟了！是陷阱！”
季知言慌乱地试图转身，但先机已失，她只能绝望地闭上眼接受接下来的噩运。
但下一秒，季知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黑发中伸出一双手臂，上次就立下大功的单兵反坦克榴弹发射器已经到了手上。
“砰——”
炮声响起，本来正朝季知言扑来的人影在半空中以一种不科学的角度硬生生被打出了一个突兀的转折，向后倒飞出去。
黑暗中闪出一道明亮的爆炸之光。
季知言原生的手接过榴弹发射器，将加特林放到脑后两只手上，谨慎地朝爆炸处走去。
就在阴影盖来之前，季知言藏在头发里的眼睛已经看见斜后方也还站着一个人影，于是她特意装出慌乱的样子勾引那人动手。
但说实话，这个榴弹炮连裂口女都打不死，想必对于鬼怪的杀伤力相当有限，季知言做好了袭击者逃离的准备。
等爆炸残留的烟雾散去后，爆炸处果然什么都没留下。
“逃了？”季知言皱皱眉，看向巷子深处。
危机感已经散去，她也不想追击，哪怕白天已经熟悉了一次地形，但这里对于袭击者来说依旧是主场作战。
季知言收起榴弹发射器和身后的手臂，但保留了眼睛，向倒在地上的尸体看去。
“哥们儿，还好吗？还能说话不？”
“哥们儿？”
季知言推了推地上的尸体，后者终于像真正的尸体一样躺着不动了。
他的左胸心脏处留着一道血洞，骨头的残渣与血肉混合在一起，最重要的器官已经被完全摧毁。
“看来，夜晚NPC会真正死亡是真的。”季知言看了眼这经历了两次死亡的杀手，“你小子杀人的活干得应该也不少，死两次很合理。”
季知言转身，那把造成这一切的匕首还掉在离尸体不远处的地上。
“什么匕首，连肋骨都能刺碎。”她捡起匕首，但这东西看起来非常普通，系统也没有给出物品说明。
应该就是普通的匕首吧。
季知言这样想着，拿着匕首再次蹲在无头尸体前。
用力对着他右胸的肋骨刺去。
“当。”匕首刀刃没入骨头一半，但代价是崩出一个豁口。
季知言丢掉已经豁口的匕首，抬头向巷子两边建筑物的窗口望去。
暖黄色的灯光，“病人们”的影子还在窗帘后晃来晃去。
仿佛并没有听到刚才的爆炸声。
季知言召出分身，让分身托举着自己扒住窗台，接着借助先前吃饭时上了BUFF的力量用力一撑，翻身蹲在了窗台边缘。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贴在窗户侧面的墙边，探出头去仔细观察窗内。
厚厚的窗帘下，人影还是在不断地走动。
季知言虽然力量敏捷等属性都加了BUFF，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就算已经注意着不要发出声音，但翻窗台这么大的动作配合着身上层层叠叠的寿衣，想必也是有动静的。
然而屋内那些“专业人士”却似乎充耳不闻。
蹲在窗台上观察了一会，季知言发现窗户后人影的移动似乎有规律，就像是被设定好了一样，永不休止地重复一样的路线。
“什么东西？”
本该被废弃的精神病疗养院，夜晚，人影在窗帘后如同木偶般机械移动。
季知言感觉毛毛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感反而比起之前贞子伽椰子那种一开始就知道地想杀人更让人毛骨悚然。
季知言观察了一下窗户，发现窗没锁，于是她紧盯着窗户，缓缓地将手放在窗户边沿上，拉动窗户。
一阵凉风袭来，从被她拉开一条缝的窗中钻进去，拂动窗帘，将其吹得高高飞起。
原本还在移动的人影突然站定。
季知言感觉里面人的头正在僵硬地转过来，隔着窗帘直直地盯着她看。
季知言面不改色，黑发如沥青般蜿蜒流淌，将还站在地上的分身收回。
怎么有种长发公主的感觉。
季知言突然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接着从背包中抽出榴弹发射器，直接往人影开了一炮。
“砰——”
烟雾弥漫，灰尘扬起，墙皮与玻璃混合着掉落。
“哥们儿，不要一直盯着女士看，很失礼的。”
季知言蹲在窗框上，抬起枪口，环视室内。
空无一人。
“被掉落的碎渣砸到地上了么？”季知言喃喃自语道，身体从窗框上往前探去，似乎想确认事实是否和她的猜测一样。
下一刻，季知言的枪口抬起，直接冲着天花板射出榴弹炮。
所谓经典，就是经历了时间的考验，就算多次使用也相当奏效。
声东击西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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