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结局16
是啊，很快就结束了！
回去了路上，他的手下用抬椅，将我抬着走下山，表面上是说我大伤未愈，怕我劳累，其实是害怕我在中途又趁机跑掉。
我倒确实是想找机会跑掉的，只要我能死在大婚前夕，完不成十二祭，他就休想三圣归一，我就还是我自己，有独立的道心。
我和姜宗玉就这样被带回了庙场，这里的一切都和我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因为我失踪多日，庙场的各庙守都被惊动了，这次我被找了回来，消息也立刻传到了其他五庙那里。
最先来的，自然是受过我恩惠的会先观道士们，他们今时不同往日，灵妙子和灵药子都相继去世后，他们请回了早年已经离观去别处修行的灵仓子，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道士，悟性不高，修为自然也没什么名声，只不过辈分摆在那里，现在会仙观他做了观主，在庙场也说不起话，但是他下面的师侄们却在我不在的期间，向他说了我不少好话，他今天带弟子来拜访，不过是想以后与我们多多来往，好为会仙观做些打算。
我本不想见的，可是如今我身不由己。
司意担心大婚之前再生变故，所以一切都要表现得如从前一样，我只能任其摆布坐在会客堂里，听着灵仓子与我说那些闲话。
灵仓子是个老实人，向我感叹，当初的庙场第一，现在却连香火都快没有了，观里的弟子许多都走了，能留下来的，都是对会仙观有很深感情的弟子。
我对会仙观的惋惜自来就有，而现在更甚，除了一句声“多多珍重”外，我再也没有多的话对他讲了，毕竟，我也自身难保。
从会客堂出来时，远远便看见司意穿着一身白衣白裤，安静地站在远处的院门下等我，央及站在身后，为他撑着一把白伞，见我来，央及将伞移开，过来为我撑着。
原来，伞是为我撑的啊！
看到这一幕，我真觉讽刺。
我从前以为，这世上邪恶阴暗的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
现在才发现，原来真正的邪恶，比阳光还圣洁，还刺眼。
我缓缓走过去，他雅兴颇好，邀我一道去江边走走。
如今的我，哪里有拒绝的资格呢。
青江沿岸，堤坝旁的江水涨了，上次来还能看到河石滩，这次只看得见江边的墩子了！
我轻声说：“会仙观、青云观、姜古门、宁家，当年所有参与过神山大战的人，如今都凋零了，你可满意了？”
司意想了想，神情没有太多变化地说：“这是，他们欠我的，我没有赶尽杀绝，便已是我的仁慈了！”
我点点头附和道：“是。”
见我对他无话可说，他似乎不太尽兴，他转而问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败了？”
“我不是败了吗？”
一想到，纯阳、姜婆、外婆、沧海、玄青、玄隐、爷爷，那么多的前辈，经历了这么多代的努力和传承，本来就差一步，我们守护的道就完成了，可是却在宁无劫的身死魂灭以后，全都失败了，我们败得一败涂地！
“是他们败了！”司意特意强调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才是一体的。”
他说话的语气，和煞仙当初一模一样。
我想起许多细节，当初在赤城，第一次遇见煞仙时，我让警察小张拿着宁家的避邪镜站在门口，但是那面镜子什么都没照到，煞仙踪影不知去向。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煞仙当时并没有逃走，从一开始，煞邪本为一体，煞就是邪，邪就是煞，邪圣洁明亮，煞阴暗恐怖，煞是邪的影子，邪用圣洁的表面，迷惑世人的眼睛，当邪向我展现他的圣洁时，煞就趁机躲进了他的身体里。
我回答：“我一出生，我只是司免，我不知道厄的故事，但我想，厄早已顿悟了！”
一听到我说这个，他眼神里，终于有了起伏，他看着我，缓慢又认真地说：“厄本不该有自己的思想的，都是那个该死的臭道士和那姜古，他蒙骗了厄，蒙骗了你，等到厄火在你身体燃烧的那一刻，你才真正知道，你属于谁，你到底是谁！”
“不，我是真实独立存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信仰都有自己的道，你也有，我们信奉的道不同！”我以和他名列我‘三圣’为耻。
他自然知道，他能看透人心。
他并不生气，他轻笑一下，问我道：“厄啊，你知道世人为何信我的道，而不信你的道吗？”
“因为你狡诈、阴险，无所不用其极，你专门以截取别人的道而生长存在，你是邪恶的主体……”
“那你是什么？”他问我。
我一愣，差点又一次上他的当了，我不以为然地说：“我确实是因为厄而存在于世，可即便是因苦厄而来的厄，也能开悟与你划清界限，那证明你也有开悟的能力，只不过你不愿罢了！”
“本尊为什么愿？”他第一次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对我说话，他仰视着我的神态，换作以前，我会害怕，可现在我不害怕，婚礼在三天后，至少现在，他不会对我做任何。
“你本是背叛者，是我善意的觉得，你只是在那漫长的千百年中，迷失了自己而已，你只是忘了，那些所谓正道，这数千年来都对我们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才稍稍用他们对我所做的，还些给他们而已……”
他伸手轻轻拉着我，往前面慢慢走去，营造出我们很恩爱的氛围，他脸上笑着，嘴里却阴沉地说：“数千年来，正道存在了多久，就踩在我们的身体践踏了我们多久，我们与他们所做的，不过是相同的事，只不过是他们先站在了阳光下，而被赶至黑暗之中的我们，却受世人唾骂，凭什么？”
“厄啊，你忘了你小时候被世人嫌弃唾骂的样子了吗？”他帮我回忆起来。
“村里一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即便你什么都没做，村民们都觉得是你做的，因为你是厄！你就是有罪本身！”
我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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