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卫东照着辅脑上查阅出来的六字诀内容，完全按照虚拟屏幕上的文字念书的时候，吕清广的视线先在虚拟屏幕上扫了一眼，然后焦点转移到了莫卫东的脸上，只是莫卫东注意力都在读书上并未察觉。然后目光在花园转了一圈，其中在手术楼停顿的时间稍长，最终落到了庄有德的脸上，而且停下来不动了。这个时候，莫卫东念到了‘延年益寿’，等莫卫东又念了六句话，吕清广的目光还没有移开，庄有德感受到如山的压力，不得不跳出来打断莫卫东的朗诵了。
“你们俩是串通好的？”吕清广没有发火，但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更吓人。
庄有德不敢回答。
莫卫东倒也够义气，直接摇头：“没有，我没跟有德商量，这都是我自己准备的资料。”他也不是完全替庄有德担责任，他说得都是事实，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主要的是，他对慈悲大妖王的畏惧不如庄有德深，因为他知道的比庄有德少，毕竟庄有德自己的亲老祖在这里说得上话，而莫家的主事人里没有跟莫卫东血缘关系够亲近的。所谓无知者无畏说得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知道的少了一些，所以胆气就要壮实上几分。
吕清广的视线终于从庄有德脸上转移到莫卫东的脸上，看着他，调侃道：“你倒是挺会照顾朋友生意的。啧啧啧，守着这么大的一座医馆，不将治理雾霾的法门放到中医保养上，嫌来钱不够迅猛是吧？”
“没指望这个赚钱。”莫卫东回答得掷地有声，“我不觉得治理雾霾靠中医保养能奏效，那是别的位面世界的应对手段，还有用绿豆的呢，我还没念到那儿。这些只是我收集的资料，不是我自己的想法。”
庄有德也立刻进行澄清：“我开这个有德医馆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自家长辈和关系比较贴近的老领导们提供服务，是不会对外的。”
“钱最不值钱。”莫卫东一副委屈的样子辩解道，“这个位面世界的货币有挣的意义吗？历史里还能拿来玩玩儿，到当下就只有废纸的价值了，谁在乎呀！再说，要想挣治理雾霾的钱，中医保养有麻烦利润又低，不如生产口罩买口罩，防毒面具也行呀！对于个体而言，防治雾霾最有效的就是出门就带防毒面具，在家就开空气净化器。对了，生产空气净化器也不错，比搞中医强。”
“哦——，”吕清广做了个很假的恍然大悟表情，“你说了半天中医保养全都没用，都是逗我玩是吧？”
“不是。”莫卫东绝不肯承认这样的指控，一脸正色道，“我只是在汇报近期来总结相关位面世界治理雾霾的情况，而且还没有说完，我们自己的应对策略肯定比他们的都好。”
吕清广示意让莫卫东继续。
莫卫东将屏幕再次放大，把资料展示开，却不敢再照着念了，他的恐惧程度虽然比庄有德略低，但不是不怕吕清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资料都是我从耗散系管委会资料网络中下载的，其中粗陋和错误必定不少，而且很多观点也肯定是不正确的，那是其他位面世界的认识与应对策略，不代表我的观点。我将这些给前辈你看，不是忽悠或者推搪的意思，相反，我觉得这是我认真负责的表现。在我们自己采取措施治理雾霾前，先考察了解一下同一个管委会的其他位面世界以及同样有雾霾问题的别的位面世界的情况是很有必要的，可以避免我们走老路犯别人犯过的错误。”
这话似乎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吕清广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认可。
“前面说的那些，总结起来就是一句，雾霾靠个体来防治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而且治标的效果也很不好。”莫卫东指着虚拟屏幕说，“雾霾对人类身体的伤害不小，具体的情况都在这里，我就不一条一条的读一遍了。总结起来就是，如果雾霾达到一定程度对人体伤害很大，尤其是持续时间较长的。”莫卫东将这一屏幕推开，拉过来另外的屏幕放大，然后接着说。“地方政府或者国家或者全人类联合治理雾霾，一般都是通过立法的形式，采用限制排放量、对超标排放高额罚款、加大绿化投入、强制安装燃油汽车尾气净化器等等手段来达到治理雾霾的目的。而要这样做，必然需要民众深刻体会到雾霾的严重危害，要不然就难以获得民意支持。而且这样做的投入很大，见效缓慢，在推行的前期总是在扯皮中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吕清广眉头皱了起来，这段话他很不喜欢听，但紫府经过推算认定这话说得不无道理，而且吕清广除了要求防患于未然根本拿不出来更有效的办法来。强行抵制燃油汽车甚至全部化石燃料是最有效但也最难获得成功的，毕竟这个位面世界已经不是光伏系的一部分了，进入了耗散系就得跟着耗散系的规矩走。吕清广紫府中升起了一个疑问：我要是强行阻挡这个位面世界使用化石燃料会是螳臂当车吗？
莫卫东又换了一个屏幕，指着新的资料说道：“即使再光伏系位面世界，即使是在进入大工业时代之前，雾霾现象也是存在的。刀耕火种和火山喷发就是两个最为典型的例子，前一个是人为后一个是自然，都是存在时间悠久的雾霾现象。”
吕清广眉头更深了。
莫卫东逐渐恢复了信心，收起屏幕，鼓起勇气直视着吕清广说道：“具体到我们这个世界来说，治理雾霾的事情是非常非常独特的。我们现在是在历史中，历史中的一切存在都只是当下遗留的痕迹，即使我们改变历史，也不能将历史变成当下，历史中的人与当下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意义也不同。而当下的时间定格是二零零四年七月六日，到了那一天才是真正有意义的，而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也意味着这个星球上的人舍弃地球走向外太空的时代开始。是的，在当下，地球的雾霾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去在意了，而且造成雾霾的最主要原因肯定不会是汽车尾气，而是火箭推进器的不间断使用。地球人类会在八年时间之内完全彻底的搬到其他星球上去，地球是否有雾霾还有谁会关心，地球上的雾霾还会给人类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而新的适宜居住的星球在哪里，是什么情况，都是我现在不知道的，会不会再有雾霾也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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