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阿鸢……”曲长靖连唤孟鸢清几声。
孟鸢清刚刚有点走神，她反应过来，抱歉一笑:“抱歉。”
“你在想什么？”曲长靖问。
“……”孟鸢清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燕凝潮“唉”了一声:“你们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将军，你们这么排挤我，有意思吗。”
孟鸢清笑一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倒是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光卖力吧。”燕凝潮有意见了。
“其实我没想什么。”孟鸢清道。
燕凝潮露出了一个:果然若我所料的失望表情。
“你们刚刚说蒙斡的行为是发了疯，我在想，他可能真的疯了。”孟鸢清道，“哥舒满可能在逃跑之前对蒙斡做了什么，扰乱了他的心智。”
这话很有道理。
“你们想，他逼藏云出兵，只准他打胜仗，还把回去的士兵都杀了以儆效尤，这些做法根本是在得罪人啊。他现在还只是皇子，又没有正式被封太子。”
“他身边不至于还没有个参谋帮他出谋划策的，怎么能做出这些荒唐事来。”
藏云要是出事，那后果跟达延力死是一样的。
虽然藏云的母族势力远不如达延力的母族，可是再小的势力也是兵力，哥舒部落经历了重创想要造反还引起了一场波动。
蒙斡这么做，等藏云一死，他会立刻遭受到藏云母族势力的威胁。
到时候西戎的内乱只会更加厉害。
燕凝潮听完孟鸢清的分析，有些遗憾，问曲长靖:“我们现在换和蒙斡合作还来得及吗？”
经过孟鸢清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燕凝潮怎么看都觉得和蒙斡合作才是对的。
杀了藏云，把压力都集中到蒙斡身上，到时候蒙斡又杀了那么多藏云的士兵，肯定会被口诛笔伐。
即使蒙斡强行当上西戎可汗，底下的人也不会服他，到时候必定会有一场大乱。
燕凝潮越想越后悔，觉得曲长靖之前要和蒙斡合作的想法才是对的。
“看样子是我不如你了。”燕凝潮对曲长靖道，“是你想得周到。”
曲长靖面色凝重，想着孟鸢清的话，眉头越发沉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孟鸢清已经猜到了，曲长靖也猜到了，只是他们没有说而已。
这是药王的阴谋，是他送曲长靖孟鸢清的一个礼物。
西戎内乱，蒙斡和藏云争执不下，蒙斡逼死藏云，自己也会身处风口浪尖，到时候即使他当时西戎可汗，也不能安生。
那么燕猛军就可以趁虚而入，一举将他们歼灭。
只是药王可能没想到，他们会选择和藏云合作。
不，更准确来说，应该是药王没有想到曲长靖会和藏云合作。
在药王的设想里，曲长靖一定会杀了藏云的。可是曲长靖却忍住了要杀他的心，选择了和藏云合作。
他忍不住摇摇头……心里陡然有些颤栗。
“其实我们现在杀了藏云还来得及。”
就在曲长靖分析药王的想法的时候，燕凝潮还在纠结于这件事情。
他倒不是对于失去这个偌大的好机会而遗憾，只是想到今天又输给了曲长靖而心生不甘。
曲长靖要和蒙斡合作，而他坚持和藏云合作，他之前还为自己说服了曲长靖而觉得得意，试图用事实说明自己不差。
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冥冥之中他就是差了曲长靖那么一点呢。
“不用遗憾了。”曲长靖道。
“你要杀了藏云？”燕凝潮问。
曲长靖又摇摇头，他不知道。
“我要好好想想这件事，想想这是怎么回事。”曲长靖道。
等曲长靖回头了营帐，他的脸色依旧有些阴沉。
对于药王的做法，他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不过有一点他很是能够琢磨得透，那就是:药王在耍他。
仿佛在向他昭示在炫耀，在耀武扬威。
孟鸢清坐到他身边，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还在想蒙斡和藏云的事。”
曲长靖点点头:“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他现在有点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或许孟鸢清现在看得比他清楚。
“我刚刚分析了一遍，你听听我说得对不对。”孟鸢清道。
“你猜药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孟鸢清道，“你觉得他是在帮我们吗？”
曲长靖没有回头，他弯下腰握着手思索。
药王帮他们这种事，听起来有点离谱。
他帮他们做什么。
“药王这种人，只会为自己着想，他是不可能帮我们的，即使看似在帮我们，那也是在帮他们自己。”孟鸢清道，“他这么做，目的肯定是为了自己。”
曲长靖点点头，孟鸢清说得很对。
“其实蒙斡中了傀儡术这一点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孟鸢清道，“不过蒙斡那些举动，真的不太像是一个理智的人做的出的事。”
“还有呢？”
“还有就是，药王肯定知道达延力死后西戎会内乱，他的母族妻族不会放过和他一起打仗可是平安无事的蒙斡和藏云。”
“尤其是在他消失之后。”
“西戎内乱这种事并不难猜，即使药王不擅长军事，能够做出这种预判。”
“所以他很可能会预料到蒙斡或者藏云会和我们合作。毕竟内忧外患，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有一方需要平定。”
攘外必须安内，这种道理大家都懂得。
“又或者药王知道，我们……我会想杀了藏云，于是会在两个人之中选择蒙斡。”
孟鸢清不语，她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师兄，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没问你，我本觉得以我对你的了解不需要问你，但是现在……”
“不介意。”曲长靖看着孟鸢清，眼睛带着朦胧笑意道。
“那你刚刚反应这么……大。”孟鸢清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药王这么做到底想做什么，他好像猜透了我们全部人的心思，可是又没有完全猜透。”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我们没有按照药王的思路做事，要是我们按照药王的思路和蒙斡结盟呢，你试试。”孟鸢清道。
要是他们和蒙斡结盟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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