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鸢清说着还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把燕姝送进宫的。”坚定了她的决心。
“你不送，可要是凝泽坚持呢？”燕凝潮道，“他是太子，他看上了哪家的女儿谁能够拒绝？”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孟鸢清道。
包括她和曲长靖会辞官归隐的事。
燕凝潮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殿下现在主意可大了。你知不知道昨儿宫宴殿下到的怎么那么晚？”
“他说的要事就是给皇后祝寿盖行宫的事。”
果然如此。孟鸢清心想。
“殿下嫌盖行宫花的银子太多了，他想把那二百万两拿去做正事，却被底下大臣抢白了一番，说百善孝为先，孝顺父母是天底下第一件要紧的正事。”燕凝潮道。
这话一出把凝泽气得够呛，偏偏说这话的是汤氏一派中的一个大臣，他说这话就意味着汤氏要说这话，就意味着皇后要说这话。
“这个行宫可是皇后要盖的。”燕凝潮道。
孟鸢清有些不可思议，皇后向来简朴得很，怎么会突然要耗费这么多银子盖行宫？
这不像皇后的为人。
要不是药王已经被她杀了，孟鸢清甚至要疑心皇后是不是中了傀儡术了。
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你看昨儿的宫宴，得皇后赏识的除了你那位燕姝小姑娘，剩下的都是汤家人，昨儿也只有她们留在皇宫了。”燕凝潮道。
皇后这是要把持朝政？不对啊，凝泽可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血缘至亲，她又如此疼爱凝泽。
皇后让她的族人做下一任皇后情有可原，这是延续汤氏尊荣的最好办法。可是让汤氏大臣把持朝政？历朝历代，外戚当权的后果都写在史书上了。
这可不像是熟读史书的皇后会做的事啊。
“你看得出来皇后要做什么吗？”燕凝潮道，“最起码看得出来那么一星半点吧。”
这是自然。孟鸢清心想。
“太子一样看得出来。”燕凝潮道。
孟鸢清手中微微摇摆的扇子略一停，燕凝潮笑道:“我刚刚说了，太子殿下现在主意可大了。要不然他昨儿为何那般关注你带去的小姑娘？他这是存心跟皇后对着干呢。”
孟鸢清无奈摇摇头，心乱如麻。
“孟鸢清，现在是就算你不情愿也没用了。凝泽这是铁了心要用你和皇后对着干呢。”燕凝潮道。
“有你和曲长靖的加持，她做个太子良娣怎么也够了。不过她跟沈轻风的女儿比还是差了点，当然不是说你们不如沈轻风，只是人家那边是亲女儿，还有个沈夫人家撑腰，你这是穷亲戚。”
如果燕姝是孟鸢清和曲长靖亲女儿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算下来孟鸢清竟然是输在了年龄上。
“你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燕凝潮这句话很像是在火上加油，或者推波助澜。
绿袅他们换了地方，孟鸢清也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又坐下:“那依你高见，我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趁现在给那孩子把婚事定下来。”燕凝潮道，“最好找个有名有姓的，婚事大操大办一番让大家都知道。”
“最好找个皇室宗亲，这样凝泽也不好意思跟自己的兄弟开口了。”孟鸢清笑道。
“皇室宗亲，你也真敢想。”燕凝潮道。
哪个皇室宗亲乐意娶一个父母开酒馆的女儿做正房夫人的？孟鸢清又绝不可能为李大千他们要官做。
“怎么，我的堂妹连太子良娣都做得，还嫁不成皇室宗亲吗？”孟鸢清笑着说着看向燕凝潮，目光一动。
燕凝潮正色道:“你不要病急乱投医。”
“看样子燕侯爷对于自己的人品还是很清楚的嘛。”孟鸢清笑道。
燕凝潮微微一哂，并不说话，孟鸢清道:“我可不打你的主意，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谁那么不长眼把女儿给你做填房。真是耽误了女儿一辈子。”
“只是我记得你也有儿子的，最大的那个和燕姝也差不了几岁。”
燕凝潮没有回话，孟鸢清又笑道:“我们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这点子忙也不帮吗？”
燕凝潮迟疑了一下，认真道:“我的长子日后是要袭爵的。”襄王的长子是他哥哥，日后王位是给他哥哥继承，好在燕凝潮现在也是个侯爷了，那么他的长子就可以继承他的侯爵了。
“我可以让她和我的次子订婚，做正室。”燕凝潮道。
孟鸢清一笑:“不愧是过命的交情，关键时候还是管点用的。”
她随即正色看向燕凝潮道:“有你这份心，我很高兴了，真的，燕姝的事不劳你操心了。你若有心帮我，回去就告诉皇后，就说试过我的口风，我无意做什么皇亲国戚，也不想拉扯自己的亲戚一步登天。我收容教导燕姝不过是看她可爱，加上将军府地大人少而已。”
孟鸢清摇摇扇子，徐徐冷风吹到燕凝潮身边，竟然把他弄得心烦意乱了。
孟鸢清早就看出来他是替皇后来做说客的了。
“还有一件事，我谁也没说。其实我早就和长靖商量好，等天下安定了就辞官归隐，从此不问世事。”
燕凝潮慌了一下，他没想到孟鸢清竟然有这个打算。
“所以燕姝并没有什么加持，我和长靖谁也做不了她的靠山，她最好的出路就是找一户好人家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孟鸢清道。
燕凝潮看着孟鸢清，她脸上有淡淡笑意，看着十分悠闲，仿佛她已经归隐山林了。
“你……真的要归隐？”燕凝潮问。
孟鸢清点点头:“至多五年，我和长靖会一起走。”
燕凝潮脸上似笑非笑，似忧非忧:“你就不怕日后我……”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燕凝潮你是一个聪明人，这些道理不用我手把手的教你。”孟鸢清道。
可燕凝潮心里像是有个石头堵住了一样，咽不下去又上不来，孟鸢清低头一笑，露出点岁月静好的模样来。
“凝潮，你收收心吧，你还有儿子等着袭爵，还有女儿日后要嫁人呢。”孟鸢清道，“你总得为他们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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