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进面试了吗？”杨竞跃问道。
曦月笑了一声：“我就是一陪考，你进面试我就功成身退了。”
看守所的大门缓缓打开，她来这里的次数多了，穿着警服的小哥哥都面熟得很。
曦月拿着手机对他们露齿一笑：“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见‘客人’了。”
到三月中旬一个下午，春暖花开，阳光明媚，曦月坐在会议室里参加一个IPO（首次公开募股）内部讨论。
这是启正仁和律所第一次涉足IPO项目。
A股市场每年有百来家上市企业IPO项目，需要四大中介机构的参与，投行、会计、律所、资产评估。律师费用大约可以占总发行费用的2.4%，每个项目，上市公司平均要支付两百万至一千万元左右的律师费。
这是块大蛋糕，人人都想吃一口。
参加会议的不足十人，根据司法部的规定，曦月到三月底才能申请律师执业证，许多资深的老律师都没有被允许参与，各方投射来的怪异的眼光，让她如坐针毡。
一个陌生的电话震得桌面吱吱作响。
她犹豫了下，按了接听键，没等她压着嗓子开口，电话里传来一个磁性的男中音：
“你好，沈曦月同学，恭喜你通过国家公务员笔试，明天上午九点，请携带相关证件到外交学院305室参加面试。希望你取得好成绩，再见！”
曦月不可置信的拿着手机呆愣了十秒。
她没法不愣，外交部呐，太过遥远的高处，现在变成一个可能。
陆琪琛还在上面滔滔不绝地介绍IPO的工作内容，曦月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
她心里转了两转，快速做了决定。
她早晚要离开这里，如果没有这个电话，她或许要在不久的将来找一家小律所开始自己的执业生涯。
曦月拿着手机在手里转了几圈，这是一张有时效的船票，过期了就没法再用，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可能性，不妨竭尽全力去试试。
她跟陆琪琛请了一天假，连夜买了机票飞往北京。
上飞机前，买了本中公华图出版社出版的《公务员面试指南》放包里。
前辈有云：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飞机降落在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出租车到北京西城区外交学院附近一个小旅馆。
早上八点半，她准时出现在挂着烫金字的外交学院门口。
北京的三月不像南方那样花红柳绿，它还是灰色的，苍茫雄劲的一片灰，路边光秃秃的树干枝桠努力伸向天空，像是想抓住什么。
外交学院没她想象得气派，甚至，有点迷你，就像老家的高中校园，站在小径上，就能看到校园全貌。
面试流程和社工招考大同小异，对面也是坐了一大排面试官，活脱脱一个庭审现场。
问题也有三道，只是内容大相径庭，自我介绍、接待外宾的突发应变和价值观。
“非常荣幸有机会参加这次面试，谢谢各位考官！”曦月笑容可掬，等着考官说句常规的客套话然后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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