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被洪非的眼神和语气搞得突然浑身有点不自在，他不禁摆了摆手，声调跟着稍稍提高：“行了，你答应了就好，我跟你讲讲具体的方案。
这项合作计划是我在做完手术后利用躺下来的时间思考打磨出来的，它的实施条款本身并不多。
第一点，两个团队日常运作各自保持独立。但为了体现出合作的态度和诚意，我们应当定期互相交流。具体的交流方式我也想好了，像是开会之类的形式工作完全没有必要，而且我们两支团队的特殊性已经决定了彼此队伍都不太可能会有过多成员。所以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周期内互相交换一名成员。当彼此所有成员都完成了一轮交换之后，大家对彼此的性格、能力和战斗方式都会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并且可以熟悉不同团队的运作方式，学习互相的优点，还能提升未来再次共同作战时的合作效率。”
不瞒各位，洪非还没听完就有点后悔了。
他倒不是怕自己人被别人勾引了去，也不是怕自家的秘密被别人知晓。他怕的是，手底下这群人，去了复仇者之后，会不会把人家给带坏了或者干脆带回来了，又或者，某几匹野驹烈马在脱缰之后会不会把复仇者搞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那到时候托尼不得直接找他送上命来？
身旁，史蒂夫兴冲冲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第一个！”
对面的托尼直接拒绝：“不行，这必须全体开会投票决议。”
史蒂夫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
洪非斟酌一二，试探道：“托尼，各自独立这个没话说，交流我也同意，不过这个成员交换的方式是不是太激进了点？”
“激进吗？我觉得很正常，两所属于不同国家的大学之间还有交换生，我们两个团队加起来不超过三位数，有什么不行？”托尼直截了当地反问，甚至他表现得还有那么一丝丝隐藏极深的迫切。
洪非太明白他的想法了。
虽然刚刚才被撩了一下，不过他仍旧打心底里认为洪非不是好人，因此，眼下就是贼心不死，妄图以交换成员的方式从洪非身边挖掘到更多秘密信息，并以此更深层次地确定洪非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更甚者，他可能向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得知洪非的更多秘密或者弱点，便于他化主动为被动。反正他做出这条决定背后的考虑肯定不少。
洪非砸吧着嘴：“真要这样？”
“我觉得这样最合适，队长，你说呢？”托尼转头把问题扔给史蒂夫。
史蒂夫点头：“我认为可行。”
“这……那好吧，我同意。”
托尼偷偷松了口气，接着说道：“第二点，当某一方需要支援的时候，另一方在能够支援的前提下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绝。”
洪非：“原则上同意。”
“什么意思？”托尼不懂。
“字面意思。”洪非抱起双臂，“我很喜欢助人为乐，同时又非常记仇。任何跟这个国家的政府有关联的行动，我和我的人都不会参与，除非涉及到大量的普通人，比如纽约大战。”
托尼深深蹙眉：“这很难定义，因为当普通人遭受灾难的时候，政府不会坐视不理。”
洪非当即失笑：“我才刚说了纽约大战。”
史蒂夫面上顿时挂不住了，他感觉到了羞耻。
托尼也一样，不过他毕竟是明星资本家，脸皮要厚得多，“那件事已经结束……”
洪非打断：“你没必要再解释下去，这是我的底线。”
托尼一滞，望着洪非坚定的目光，只能放弃。
“那好吧，这条我会加进去。”
“嗯。”
“第三点，信息共享。当然这一条指的是有限范围内的信息共享，主要是针对犯罪分子的认知信息或者线索，双方有彼此分享的义务。”
洪非：那我把我这边所有人的资料都给你呗？
“同意。”
“好。目前适合双方当下情形的方案只有这三点，以后如果有需要添加的条款我们可以再谈，你如果有建议的话现在也可以说出来。”
“我没建议，也没意见。”洪非摇头。
托尼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接话：“那就这么说定了。不如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双方团队所有成员坐到一起来，共同签署这份合作协议？”
洪非：“可以。”
“那时间？”
“还有半个月左右就是一月了，干脆明年吧，具体你们来定，明年的任何时候我都可以。”
“好，谢谢你，洪，今天的会面非常成功！”史蒂夫感激不已。
闲聊片刻后，两人准备离开，洪非起身相送。
来到门口，洪非和史蒂夫拥抱告别。
托尼站在一旁先是不为所动，可看着洪非真挚的笑容和友好的目光，又不禁想到他刚才言语中的信任，于是便也开口说道：“谢谢你的合作。”
洪非扬起嘴角：“不客气，应该的，我喜欢合作。”
托尼心里感觉自己别扭得要死，他一边想着洪非对自己的绑架勒索以及数次被拳头或刀子打败的经历，一边又对此刻站在面前的人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亲近和信任，这种截然相反的对抗拉扯的情绪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病了：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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