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阳没回答陈学明，在华洛雨楚月美目注视下，又吩咐张仁等学生：“把一个麻袋抬到我旁边，再把麻袋口打开吧。”
“哦。”
张仁自个儿就拖过来了一个麻袋，拉开了活结的麻袋口，然后，他也差点儿吐出来。
麻袋里黑乎乎的一片，还可看见粘稠的液体，乃至有什么在轻微蠕动中。
经常做实验闻过最古怪气味儿的张仁也差点儿没忍住吐了。
不但是他，从陈学明，到唐棠，到华洛雨楚月等其他人，全都生出呕意。
华洛雨视力好，还大致看清麻袋内的物质细节，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口罩。
所有人都后悔，没有穿全身性的防护服，把脑袋鼻子也完全隔离起来。
唯独下令者方沐阳不紧不慢，戴上了一副皮手套，仿佛什么异常都没闻到。
华洛雨有点儿恨，都怪方沐阳这家伙只戴了口罩，害得自己也跟着学，疏忽大意了。
陈学明、楚月等人也识别了出来麻袋里是什么，震惊下脱口而出：“虫子尸体？？”
这——
唐棠就算快要吐出来了，还在为摄影镜头夸张地配主持音：“朋友们，看到了吗，除虫大英雄竟然让学生们搬运进来好些麻袋的虫子尸体——别问我怎么知道其他麻袋里也是虫子，反正我知道。”
“所以他到底想做什么？”
陈学明强也忍着不适应，靠上前问：“方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华洛雨，楚月两个女孩子也对抗着对气味的排斥走上来等待解答。
一同等待的还有看着直播的数百万网友——唐棠今天好几个视频账号加起来的在线人数破了她自己的记录了。
而她的直播的外延效应，即完整视频上传，被转发，别人录播的整体播放量，也前所未有。
所以，方沐阳现在算是在数百万乃至潜在的上千万网友的眼皮子底下。
他要做的任何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被无数探讨。
唐棠当即就将镜头上移，对准了方沐阳的脸。
算了，反正有口罩。
方沐阳：“我要做的事情，自然和除虫有关。”
唐棠抢话头：“啊，对了，你是除虫英雄，肯定搞这些事是有特别目的的。”
唐记者这才想起来，貌似是有些群众之前在搜集什么，但她一直跟着楚长征那些特警，没太注意其他人，恐怕这些虫子尸体就是那时候搜集的。
方沐阳藐视了唐记者的插话，继续对陈学明等人问：“你们觉得，怎么灭虫最快？”
几人莫名其妙，陈学明：“找寻到合适的杀虫药物？”
这也是前面解除学校虫患的关键。
方沐阳摇头：“津塘大学虽然几千亩地，但对一整个城市来说很小很小，灭掉这里的虫子，我们都用了小半天工夫。”
所以不是有没有药的问题。
另一个老师估摸：“那就是说，还有其他方式比杀虫剂更有效果？比如……生物系那些老师的思路，制造绝育的虫子，让虫群断了交配可能？”
方沐阳再次摇头：“那种介入自然界的办法，生效太慢，跟不上虫子们的变异速度。”
学生张仁叫出声：“我明白了，方大哥，你是说，你最早用过的那些方式吧？”
张仁通过后头弥补网络视频，得知了方沐阳曾经在市区内一下子引出了长达十公里长度范围的虫群，并且用火攻一次性灭杀了无数虫子，那燃烧过后当真是虫山尸海，数之不清！
其他几个学生也都点头。
方沐阳赞许地说：“不错，所以，除虫想最快，是有一个前提，即你必须将它们先汇聚起来，增加它们的密度，降低覆盖式攻击的难度，之后不论是火攻，水攻，药物攻击，还是使用炸弹，喷洒酸液，还是喷射液氮，都随意。”
“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教你们引虫子的办法。”
张仁激动表示：“你那种引虫的办法？”
方沐阳撒了个谎，说：“不错，简单来说，是生物激素引诱法。”
“虫子生长、繁衍，需要各种生物激素的作用。”
“不论是生殖激素，蜕皮激素，变态激素，滞育激素，还是食物链的取食激素，某些变异虫子首领具备的首领信息激素，都可以引诱或刺激虫子。”
“这里，剔除掉蜕皮、变态、滞育激素这些内激素，剩下生殖激素、首领激素还有猎食激素的外激素。”
“当虫子们感知到这些外激素散逸出的信息后，它们就会服从欲.望本能，生殖的本能，猎取食物链下级食物的取食本能，以及追随同族中首领的本能。”
“我所要演示的第一步，就是从这些大致还算完整的虫子尸体里，获取这三类外激素。”
“首先，是得到激素分泌器官。”
方沐阳拿起一个虫子尸体，放在前头实验桌的托盘上，然后，手执一把手术刀般的刀具。
在动刀之前，方沐阳特意抬头对镜头，对陈学明等人说：“往下的所有演示，我将只实施一遍，所以希望你们认真看，认真听。”
陈学明等老师不由往前凑，不顾桌边麻袋那里的浓烈气味，唐棠记者，华洛雨和楚月这个女警察也不得不上前。
现在这个时刻，全球最重要的事情是除虫，其他一切都得忍着。
方沐阳正式动刀，边划拉虫尸边说：“我知道镜头前的观众里，会有不少精通昆虫学，理解节肢动物的专家、学者、学生乃至生物学爱好者，但我得说，虫类变异后，它体内的整个器官结构、形态，都在发生着程度不等的改变，很可能在你们面前，所有熟悉的虫子的剖析图都面目全非了。”
“所以往下，不要去质疑我是不是摘取错了位置。”
原本，方沐阳是很忌讳被唐棠录拍的，前世千年为了生存他形成了隐藏自己的习惯，可现在，他必须将对虫子的所知所学尽快告知给世人才行。
“这个虫子的激素分泌器官在这里，咽侧体的部位，但注意要稍微靠下，这个更小的才是，而不是你们直观意识里那个大的，那个只是激素效果放大的器官，是诱惑异性虫子用的‘信息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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