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稚娘神色冷淡，但是眉眼却是练出来的柔和温婉，抿了抿唇道：“奴家稚娘。”
少年对着她招招手，唇边噙着痞笑道：“稚娘，好生清脆的名字。”
偏生少女一把清泠泠的嗓子。
慕稚娘迈着碎碎的步子走过去，每走一步，打着细褶的裙摆便如水波一般漾起来，便如步步生出一朵莲花。
少年看得惊异，心头的火气越发平复下来，目光转上。女子腰肢纤细，宛如花枝，胸脯微微鼓起来，脖颈肌肤雪白如凝脂。
尖而小巧的下颌，樱桃一般鲜红欲滴的唇，琼鼻一点，盈盈秋水杏子目，一双翠羽眉。
整个人像是白玉雕成似的精致，娇小纤弱。
他觉得自己先前下去的火气猛地又冒出来了，心里酥酥地痒，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勾住稚娘的下巴，猛地将纤细的女子卷进怀里。
稚娘一声惊呼，只晓得自己身子就所以被压住。她有些惶惑……甚至是害怕，来之前，妈妈千般万般提醒她，这是位绝对惹不起的客人……
所以她一定要乖顺，一定要乖顺，做什么都行。
那人从善如流的手已经在稚娘的胸口，指尖一挑，大半雪白肩背便显露出来。
窗缝里吹进来的春风尚寒，稚娘冷得几乎一抖，便见少年袖子一扫，桌上的诸多器具全都落地，砸得七零八碎。
面前的人眼睛隐隐赤红，紧紧盯着少女雪白而纤巧的一对锁骨。另一只手已经灵活地挑开她抹胸上的系带。
稚娘觉得羞耻极了，闭着眼躲开了。
其实迟早会有这么一日的，她知道。再等等，她就年老色衰，不能以艺挣钱，自然只能靠卖皮肉。
可是她没想到这样快，甚至没想到，是这样羞耻地。被一个疑似月氏人的少年，粗暴地按在酒楼的桌子上……
稚娘的眼角沁出一点泪，她想起一个身影，穿绛红道袍……那个郎君和面前人不一样。顾七郎能把一身道袍穿出文人风骨，行事不光儒雅也有侠气。面前的人，只像是个豺狼。
稚娘猛地睁开眼……她早就，和过去彻底，彻底决裂了。
秦铮察觉得出女子的抗拒，可大齐的小娘子，可不都是这样羞怯的性子么？
他决定温柔点，于是移开了正要彻底挑开稚娘绯色抹胸的手，转而倾下脸，吻在女子略带丁香花味儿的唇上。
稚娘看着白得刺眼的窗户，怔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对。她松了口气，却猛地觉察到有什么硌在腰间。
“不……不要……”一瞬间，她害怕极了，抗拒极了，几乎是下意识推开覆在身上的人。
但是男人早就双目赤红，一件稚娘躲开，几乎是不消思考地便抓住她。
稚娘疼得冷嘶一声，泪珠便啪啪地落下来。男人搂住稚娘纤细的腰肢，直接按着她的手腕按在了桌上，一下子掀开她打满细褶的华贵花罗裙。
稚娘十指扣入掌心，眼泪和手心的鲜血一时横流，下体撕裂般的痛感传来，稚娘疼得神思恍惚。
但是压在稚娘身上的人毫不怜惜。
“不……不要……”稚娘疼得几乎毫无意识地求饶，挣扎得发鬓散乱，钗环一件一件坠到地上，破碎的声音清脆至极。
“啪。”碎一道。
“啪！”又碎一道。
稚娘逐渐不挣扎了。
男人的欲望得到发泄，这才动作稍微温柔起来，恢复了几分理智，这才打量身下的女子。
太纤细柔弱了，和风情妖娆的月氏女人比起来，太不一样了。
可看着女子纤细柔弱得随时要在他怀里折断的模样，他心里就忍不住怜惜，忍不住后悔，该温柔些的。
鬼使神差的，他勾了勾唇，原本就妖孽无双的眸子越发勾人，道：“往后，你便跟着我吧。”
稚娘浑都疼，身上也衣不蔽体，被这样晾在硬梆梆的桌面上，几乎心如死灰。
但是男人也没留心这么多，只是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裳，整理齐整了，这才再看了一眼稚娘。
看着地上一地破碎不能穿的衣裙，他皱了皱眉，捡起一件尚且完整的褙子盖在了稚娘身上，这才开了门。
他和小二交代了几句，这才慢悠悠地离开了。
不多时，小二便推开门走进来，看到一室的旖旎混乱，尤其是稚娘半遮半露的身子，几乎直了眼。
稚娘羞愤得几乎哭出来，却只能忍着泪喝道：“滚！”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慢悠悠地放下衣裳，哐当一下出去了。
她随意套上衣裳，便跌跌撞撞地找到锦云馆的轿子，一跌进去，便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锦云馆，稚娘正要进房间，昔日的丫鬟如今的当红花娘子便挑着眉笑：“姐姐今日的生意可真好，白日里也不闲着。”
稚娘不理，转身要走。
却被对方一拉，拽着衣襟得意洋洋道：“看样子，姐姐今日是破身了？这锦云馆顶尖的屋子，可不是破了身跌了价的妓女能住的！”她咬重了妓女两个字，女伎和妓女，根本天地之别。
稚娘强撑着冷笑一声：“那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挤掉了我，你可还不是被人家踩在脚底下爬不起来！”
对方气得眉梢一跳，尖着嗓子讥讽：“可没听说哪个花魁娘子是随随便便被人抬到什么下三滥的地给人糟蹋的，可真的丢锦云馆的脸！”
稚娘气得浑身发抖，可是气极了反而说不出来话，只是抖得越发厉害，脸色越发白了。
见势不对，对方赶紧溜了。
稚娘慢慢平复了些，推开门进去，却是一下子跌在地上起不来。
丫鬟赶紧丢了东西来扶，可稚娘却连泪都流不出来，只是闭着眼不说话。
整个锦云馆登时混乱做一团，妈妈尖着嗓子喊好闺女，丫鬟急得推稚娘。
没一个人想起来叫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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