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的身子直接坠入了下去。
这里仿佛是个深渊，深不见底，黑暗不见底层，没有一丝丝的光亮。
蓦然间，身子一顿，撞上了一团软乎乎，湿哒哒，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身体。
杜方只撑了一下，立刻跳了起来。
他所处的地方和刚才一片的黑暗不同，这空间里隐隐有一点光亮，似乎是个洞穴，而血肉站着的，似乎是一种怪物。
杜方屏气凝神，轻轻地垫脚，生怕惊动了身下的怪物，接着，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多。
这些细小的光亮，如同虫子，终于凑成了一张脸。
一张——人脸。
一道虚幻的凝结在空气中的人脸，五官分明，甚至有黑漆漆的长发。
除了那张人脸，周围什么也没！那张脸盯着他，什么表情也没有。
杜方心中倒吸了口凉气，心中自问，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自己这是到了哪里？
心中一颤，蓦然一句话闪过。
那是幽篁临走所说：
圣殿此时正悬在境海三千丈下，灯亮则圣殿在，你们不愿入阴界往生，就只有困死在这城下的黑土中。
这句话说得分明，刚才那接引的女子幽篁说出来时，自己完全不信，看着眼前那张鬼脸，脚下湿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杜方终于信了。
自己应该就是在地下三千丈处，也就是所谓的冥界。
阴界，圣殿，怨灵？
刚才那青铜棺是怎么消失的，是什么东西将自己拉了下来。
眼前那些白色的幽灵状的东西，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充满怨气的灵魂么？为什么和民间传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是见过鬼修操作怨灵的。
甚至龙渊这样的剑派，也会操纵阴灵。
但现在眼前所处的，完全和之前见到的怨灵不一样。
身体几乎只有萤火虫大小，光泽暗淡，甚至感受不到一丝丝的阴灵气息。
杜方心中无数个疑窦，却一丝答案也找不到。
他所生活的世界，跟今日所见的完全不一样。上面的世界阳光明媚，碧草青青，有成群的牛羊，人声鼎沸的闹市。
而这里确是一片死寂，一点点的声响都没有，连流水声都没。
就在这时，那张半天不动的人脸向他位置飘了过来。杜方终于听到了一丝声响，蚊子的嗡嗡声，来自己那张鬼脸之上的头发。
杜方强自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个时候慌乱只会让他恐惧，恐惧会产生无数的错误判断。
没有一丝风声，人脸漆黑的长发突然无风自起，向上飘了过去。一张披头散发的脸出现在眼前。
这不是怨灵！
他终于看清了那张鬼脸的‘头发’那是极细，极小的黑色飞虫，每条虫子都有蚊子五分之一大小，有一条细细的线将它们连在一起。
一会摆出披风散发的样子，一会摆出整齐的刘海，一会又摆出飞散飘舞的长发。
杜方松了口气，既然不是鬼物亡灵，是生物的话，他就不用怕。
身子下依然湿哒哒的，他用手摸了一把，在鼻尖闻了闻，忍不住皱起了眉，一股腥臭的脓血味，似乎是腐尸，又似乎不像。
杜方又往前摸了一下，触手坚硬，似乎是骨质一般的东西，他借着那白色的幽光，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一段三米方圆的肉质巨木，自己脚下踩的正是坚硬的骨质白枝，薄得几乎透明，在这些透明的纸上，无数道细细的白丝生了出来，几乎有针尖那么细，有两道还缠在自己的脚上。
杜方终于想明白了。
自己是被这白丝拉下来的，弄清了一个疑点，他心里刚轻舒了一口气，眼前那些莹白的光点突然迅疾变换，幻化出一个骷髅一样的形状。
杜方吓了一跳，忍不住往上爬，脚下一滑，差点摔了出去。
他忙手脚并用，往后坐了坐，离那鬼脸远一些。
“人类！”
一股宏大的声音突然间响起，几乎刺破了他的耳膜，这一声震得他脑子半天回不过神。
剧烈的疼痛从头中传来。
杜方咬牙撑了半晌，才终于摸清楚。
鬼脸口中突然发出了声响。杜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那些白光突然尖叫着四散，躲避从天而降的白芒。
五道犀利之际的白光猛然插向他的脑袋。
杜方痛苦之中忙往前一让，但那五道白光何等犀利，他根本躲不过去。就在电闪的一瞬间。五道苍白的指甲在他身上碰了一下，立刻缩了回去，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没敢则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背心一片温润的热意，流进全身，说不尽的自在。
那些四散逃离的白光重新聚成一张鬼脸，鬼脸口中轻轻地喘息，过了不到半会，说了句：
“果然在你身上，墨老三打的一手好算盘！”
“什么在我身上？”
杜方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纳闷地问了一句：“你说的什么，云里雾里的，要说就说明白点！”
那声音冷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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