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轻叹，“要是被人知道了俞家长子屈尊降贵的在这给我煲汤擦手，面子还要不要了。”
俞谙迎着她的眼神，回答她的问题：“过了那么多年，才终于有机会见到你，我对你好一点不是很正常吗？我只是担心你睡着了会像小时候一样咬手指，所以提前给你擦干净了。”
“俞谙。”唐心的声音甚至有点严肃，她不太想提过去。
“凶什么，我听得到。”
“你……”
“我知道嘛，以后不会提。阿棠长高了，留了心心念念的长头发，比以前文静许多，对我也……冷漠疏远了。”
唐心安静了好一会儿，她回想了这段时间的所有考虑，以及今天俞谙的表现，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良久之后。
她倏然笑出声，慵懒又随意，“哦，那你想让我怎么对你？”
唐心起身向他逼近，浓烈的酒香笼罩在俞谙的周围，她凑在他的耳边，娇媚的笑着，“疏远？这样够近了吗？俞谙。”
女孩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颈侧，他蹙起眉头。
她叫的不是俞顾问，不是俞少爷，更不是小时候常对他喊的小谙哥哥。她叫的是他的全名，声音缠绵缱绻，太蛊惑人心了。
浓烈的酒香中混合着她原本淡淡的白兰香气，他克制的偏头避开。
他是个成年男性，走南闯北的，又在警队待了那么长时间，办了那么多案子，见多识广的他不会不知道这些举止蕴含的挑逗意味。
联想到唐心的身手，枪茧，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师父，他一时有些生气，声音低沉，“你跟谁学的这些东西？”
“怎么，你不喜欢？”唐心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轻轻抚摸上他的心口。
室内供暖开得很足，整个房屋都是温暖的，他的外套挂在楼下的衣架上，此刻只穿了一件白色打底衫。
隔着层单薄的衣料，她感受到了他胸腔内传来的蓬勃心跳声。
她指尖微微颤抖，像是藏着心事。
黑暗中，她眼里闪过一丝忧伤。她敛着眸，回想起了俞谙在救护车上昏迷的时候，那时他这里的心跳微弱的快要察觉不出，与此刻拥有的生命力截然不同。
俞谙的声音传来。
“不喜欢。”
“骗人，你的心明明跳得很快，这就是喜欢。”
“我不会骗你。”俞谙按住她作乱的手，“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哦，是吗？那我好难过呀。”
“我也很难过。”俞谙抓紧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一字一句说道。
如果光线明亮，她一定能看见他发红的眼睛。
唐心喟叹，“因为我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所以你失望了？可我就是这样的，你接受不接受，我都是这个样子，没法再变了。”
一语双关。
空气沉默良久。
俞谙的声音变得哽咽。
“你……别说了。是我的错。”
“当初我应该早点回去，早点把你带走。”
“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我原以为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
滚烫的液体落在她的手背。
他哭了？
唐心愣住。
心脏的位置有些钝痛。
可是他们之间差的太多了，俞谙这样的人，应该回到他光鲜亮丽的人生里，去熠熠生辉。
不该和她这样身处黑暗与肮脏的人待在一起，何况她如今还是一个随时都会丧命的人。
那些不该有的记忆也应当同她的过去一样，永远的过去，永远都不要再提。
唐心倏然吻了上去，堵住了他未说完的话。
俞谙瞪大了眼睛，昏暗的视线里，触觉的感知被放大了无数倍。
俩人的唇瓣紧紧贴合，交换了彼此灼热的温度，这怪异却新奇的触感让他的身体如同触电一般。
心跳如鼓擂动，他赫然推开了她。
他被吓到忘记呼吸，此刻才敢大口呼气，可开口时说话的声音却更哑了，“阿棠你在做什么！”
“一个男生等了一个女生十一年，人生有几个十一年？十一年前你13岁，到现在已经24岁，不用查我都能猜到俞家一直在等你‘回去’……俞谙，我在你那里占据那么久的青春时光。这已经不是单纯能用‘喜欢’解释得清楚的了。换个字是‘爱’，这感情得用爱来形容了对吗？”
唐心不是傻子，她凝望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出这些话。
俞谙眼里满是惊诧，可转眼就间他的眼神就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有些阴翳了，“你确实长大了，也变了很多，不止是外貌……”
他停顿了很久，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唐心很不喜欢他说这三个字。
是为那份不可言说的爱而感到抱歉吗？
这样的感情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自己好像也快分不清了。
他记得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连他偷跑出去在山里躲了三天都没发现。
后来他就学坏了，也许是家人的疏于关心，也有可能是他骨子里本就带着暴力血腥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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