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整整一天。
雁北的冬天总是来得格外早，今年尤其如此。纷纷扬扬的雪花遮住了整座城池，将军府的庭院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苏棠站在内室的窗前，看着庭院里的景色。炉火的温暖和窗外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让这个雪夜显得格外静谧。
"夫人，"绿竹轻声进来，"将军说已经处理完公务了，让您去小厅用晚膳。"
苏棠点点头，披上一件狐裘："外面的雪还在下？"
"是的，"绿竹为她整理着衣裳，"听守门的说，城外的积雪都快要没过马腹了。"
苏棠轻叹一声："这样的天气，边关的将士们怕是要受苦了。"
"将军已经派人送去了御寒的物资，"绿竹安慰道，"而且各个关卡都增加了炭火供应。"
苏棠这才稍感宽慰。沿着回廊向小厅走去，雪花不时飘落在檐下，映衬着灯火，如同天上坠落的星辰。
小厅里，炉火烧得正旺。沈珩已经在那里等着，桌上摆着几样热气腾腾的菜肴。
"怎么不多穿些？"看见苏棠进来，沈珩立即起身，"这样的天气容易着凉。"
"已经够暖和了，"苏棠笑着在他对面坐下，"今天军务都处理完了？"
"嗯，"沈珩为她布菜，"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苏棠挑眉："西域的事？"
"确实与西域有关，"沈珩放下筷子，神色变得严肃，"刚收到密报，说是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调动。"
"什么样的调动？"
"商队，"沈珩压低声音，"最近半个月，突然增加了很多往来西域的商队。表面上看是运送货物，但根据密探观察，这些商队的规模和路线都很不寻常。"
苏棠若有所思："和前世的情况很像。"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沈珩看着她的眼睛，"前世的时候，这些商队最后做了什么？"
苏棠放下手中的茶盏，仔细回忆着："前世的这个时候，确实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那些商队表面上是做生意，实际上却在暗中运送兵器和细作。等我们发现的时候......"
她没有说下去，但沈珩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一次不会重蹈覆辙，"他轻声安慰，"有了你的提醒，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苏棠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但我总觉得，这次的情况似乎比前世更加复杂。那些商队的背后，一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势力。"
"你是说......"沈珩眼神一凛，"朝中有人在支持他们？"
"很有可能，"苏棠压低声音，"否则他们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而且......"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一个亲兵快步进来，"城外有紧急军报！"
沈珩接过军报，仔细阅读。苏棠注意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道。
"果然如你所说，"沈珩将军报递给她，"这些商队不简单。巡逻的将士发现，他们的马车底部都经过特殊改装，很可能是用来藏匿武器的。"
苏棠迅速浏览着军报内容："不只是武器，你看这里......"她指着其中一段，"他们还携带了大量的地形图和军事文书。"
"看来要提前动手了，"沈珩起身踱步，"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
"等等，"苏棠叫住他，"现在动手还太早。"
"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苏棠指着军报上的日期，"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本身就很可疑。与其现在打草惊蛇，不如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说不定能发现更大的阴谋。"
沈珩沉思片刻，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这些商队故意露出马脚，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
"没错，"苏棠点头，"他们一定还有更大的图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要怎么做？"
"先派人暗中跟踪这些商队，"苏棠分析道，"同时加强城中的防备，但不要太明显。还有......"她顿了顿，"要派人去查查这些商队的来历。"
沈珩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是想从源头查起？"
"对，"苏棠神色凝重，"这些商队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揪出整个阴谋。"
正说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寒风呼啸，不时发出凄厉的声响。
"今晚就别回去了，"沈珩看着窗外的风雪，"在这里好好休息。这些事，我们慢慢商议。"
苏棠点点头。她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但有了彼此的陪伴，再难的事情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炉火渐渐旺盛，将整个小厅烤得暖烘烘的。沈珩让人添了些炭火，又亲自为苏棠倒了杯热茶。
"说起来，"他忽然问道，"前世的时候，你是怎么发现这些阴谋的？"
苏棠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那时候，我还不是将军府的人。只是因为家族生意的关系，经常要和这些商队打交道。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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