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倒在沙发边的沈瑄。
地上的血迹让他双眼几乎充血，理智瞬间崩溃。
……
在医院的走廊，他抱头掩面，将额头埋在臂弯里。
旁观的人们交换着焦虑的眼神。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医生走出，轻轻摇头。
“病人状况危急，请做好心理准备。”
李淑莲望向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病人自身都危在旦夕，您还先问孩子，唉！”医生无奈摇头，转身离去。
一句话，李淑莲当场崩溃晕倒。
老管家走走廊尽头的楼梯走来，看到这一幕，大致明白了原委。
厉司渊仍旧深埋着头，他们之间唯一维系的纽带已消失，他还能凭什么理由强留她于身旁呢？
程璐急忙从楼梯另一侧奔来。
目睹眼前的情景，她的面色顿时大变。
“厉司渊，是不是你惹得小瑄这样生气？“
“你倒是说句话呀？“程璐撸起袖子，轻轻推了推他。
一旁的人迅速介入阻止：“你想干嘛？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程璐冷眼扫过四周，随后望向厉司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厉司渊，你煞费苦心把小瑄接回厉家，现在又把她送到这里？你可真爱她呢！“
“如果小瑄有任何不测，你会后悔的！“
“这位小姐，我家夫人小产，这可不是我家先生的错，可你何必总针对他？“
“如果不是你家先生自作主张地缠着小瑄，她会躺在这儿吗？“
“够了！“他冰冷的两个字瞬间终止了所有的争论。
“你们都先回去吧！“厉司渊低声道。
“可是，夫人……“
“回去！“
身旁的人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又被他果断打断。
深知他的脾性，众人默默撤离了现场。
很快，走廊上只留下程璐和他俩。
“厉司渊，你居然还有脸继续坐在这，要是小瑄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休想安宁。“
程璐怒视着厉司渊，气得直咬牙，仿佛恨不得能替她最好的朋友出气。
接着，她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重症监护室前。
沈瑄安静地躺在里面，程璐透过门上的窗格看着她，心中满是哀伤。
厉司渊的思绪被手机上沈瑄发送的信息占据。
从最初看到她求助信息的期待，到她强忍着情绪发出的“我恨你”，这段时间无疑是最让她绝望的。
“我恨你”这三个字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他明白，自己又一次将她逼入绝境，甚至推到了生死的边缘。
此时此刻，他彻底明白了现实。
他们之间，再没有理由继续在一起了。
他面无表情地步入房间，注视着床上的女人，她静静地躺着，唯有旁边医疗设备证明着她尚存的生命迹象。
他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醒醒好不好，我让你自由，你想怎样我都不会再干预，只要你醒来，求你了，醒醒吧。”
他反复地呼唤，但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回应。
一旁的程璐看在了眼里，却不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局。
“厉司渊，你走吧，小瑄不想见你，你在这里只会增加她的痛苦，消磨她生存的意志。“程璐冷漠地说道。
男人怔了怔，紧握着她的手不禁略显松弛。
“我恨你”这几个字不断在他脑中盘旋，像尖刀一样刺痛他的心。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存在对她而言，只是耻辱。
或许，有他在的所有地方，对她来说就是地狱。
对于身处绝境的人来说，醒来与否似乎已无关紧要。
他忽然间感到一阵茫然，从床边站起，向后退几步，随即发狂般冲出房门。
程璐抹去眼角的泪水，凝视着病床上面色如纸的女人，轻声道：“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如此待你了！”
……
两年后。
一处奢华的总统套房内。
女人身穿职业装，立于落地窗前，眺望城市风光，面容平静如水。
门后传来敲击声。
她应道：“请进。”
一位身着白衣西装的男人缓步入内，一手插兜，姿态从容。
他的视线轻轻掠过她的背影，而她并未转身望向他。
透过落地窗的反射，他察觉到她的面色略显苍白。
“你近来可好？感觉如何？”他温和询问。
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凝视窗外。
“嗯，还好！过得不错。”她轻声回应，声音从鼻腔中溢出。
两年前，她违背家人意愿，和陆家决裂相逼，让他把她从医院带走，迅速离开国家。
她在医院昏迷了整整大半年才苏醒，几乎丧失了生存的意志。
随后，她在国外多家医院辗转治疗，经过不懈努力，身体稍有起色。
他将手中的物品置于她身边的桌面上，望着她的身影，语气平淡：“小瑄，人的情绪瞒不过人心，特别是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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