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睁开眼，看到楚黎川坐在病床边，正闭着眼睛休憩。
腿上的痛意慢半拍袭来。
简宄瞪大眼睛，打量着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的楚黎川。
“看什么？”
楚黎川猝然睁开眼。
黑沉沉的瞳孔看着简宄，转而染上笑意。
“是不是想问我身体怎么这么好？都是一起摔下坑的，怎么我就能好端端坐在这里，而你却在床上躺着？”
“……”
心里的想法被戳中，简宄心虚地眨眨眼。
“……我才没有。”
楚黎川弯唇笑了下。
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柔情。
“放心，我也受了伤，轻微脑震荡，没有比你厉害多少。”
被楚黎川‘安慰’的话弄得不上不下。
简宄红着耳朵，把脸埋进了被窝里。
直到受不了楚黎川紧紧盯着的目光，才紧巴巴地开口：“楚先生，你怎么不去床上躺着？”
楚黎川扫了一眼病房里的单人床。
“躺不下，医院也不同意换双人床。”
“……”
简宄不想说话了，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在熟睡。
楚黎川从被子里抓到他的手，捏着他柔软的指尖：“宝宝，你怎么这么勇敢？”
简宄红着耳朵根，嘴角难以压下去。
他也觉得自己挺厉害。
自从穿到书里后，干出来的辉煌事，都能赶上恐怖分子袭击总统了。
“我孙媳妇醒了没？”
楚柏艇在许管家的搀扶下走进来。
“爷爷。”
简宄不好意思再装了。
想要坐起来，被楚黎川制止。
抱着他往前挪了几分，然后摇起了床。
“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昨晚找到两人的时候，楚黎川已经抱着简宄从坑里出来了。
害怕简宄失血过多，楚黎川脱下衬衫包扎了伤口，自己赤着身在大雨里行走。
当时的场面，哪怕活了一辈子的楚柏艇都被震撼得难以形容。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能力很强的孙子就是一个冷性冷情的机器人。
就连当初把简宄娶进门，他都觉得两人是在做戏。
可当看见昨晚的场景后。
一直以来的固有想法悄然改变。
“没有。”
简宄摇摇头，看到几个白大褂进来检查他的伤势，他无意识攥紧了楚黎川的手指。
楚黎川摩挲着他的手背无声安抚。
等医生检查完毕，说完注意事项离开之后，楚柏艇才开口。
“楚怀凛的确没死。”
许管家将一沓照片放在被子上。
每张照片，都是楚怀凛的身影。
楚黎川神色不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柏艇叹了口气，将当年的事缓缓道来。
“你奶奶去世第三年，我去岷江出任务，遇到了小我十一岁的沈玲，也就是楚怀凛的妈妈。”
“她丈夫刚死不久，一个女人带着儿女有诸多不便，所以待在岷江的一年里，我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多有照顾。”
“她的女儿选择留在婆家，在我离开时，沈玲便带着周怀凛嫁给了我，还给改了姓。”
当时楚柏艇在部队，家里的产业都由他父亲打理。
因为楚怀盛没有管理公司的天赋，所以他父亲便打算培养楚怀凛，让他代楚柏艇继承公司。
可在那年，楚黎川出生了。
不想把家产送给一个外人，又瞒着楚柏艇把人给送走了。
沈玲为了在楚家立足，各方各面讨好楚怀盛。
对于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甚至还帮着老爷子一起瞒着楚柏艇。
直到楚柏艇受伤退役，才又把人重新接回来。
“也怪我，把他接回来没有让他触碰公司的想法。”
“直到佣人打扫他的房间，无意发现他搜集的资料之后，才知道他把当初老爷子说的话放在了心上，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
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心思就如此深沉。
害怕对楚黎川不利，等他结束高考，楚柏艇就计划送他出国留学。
“可没想到，他不仅把你带走了，还演了一出假死的戏。”
简宄吃着陈年旧瓜，偷偷去看楚黎川的反应。
楚黎川脸上闪过一丝神伤。
也是了。
楚黎川真心实意把楚怀凛当小叔。
现在却得知以前的感情都是利用，自然会受不了。
“这些照片，是他去看望沈玲拍下的吧？”
楚黎川拿起一张正脸照，看了一眼又扔回床上。
许管家点头道：“沈玲当初突然得了疯病，一直在疗养院保守治疗，但据医生所说，每当楚怀凛出现在疗养院，沈玲就会病的更为严重。”
“呵！”
楚黎川冷嗤一声。
转头看向安静吃瓜的简宄。
“宝宝，你怎么看？”
简宄最害怕人前被cue，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我又不是元芳，还我怎么看？
简宄努努嘴：“大概，可能，是装的吧……”
楚黎川亲昵地抓着他的手腕，拇指按压在能摸到脉搏的地方，看着简宄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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