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榕伸手去探酒壶，拿起时却发现重量比自己预想的要轻，她侧头去看。
不期然对上一双水润醉醺的眸子。
心跳蓦然慢了一拍。
“……池陵？”
她扬眉，没想到对方的酒量居然这么浅。
“你醉了。”
肯定是醉了，要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直正襟危坐的人此时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双眉微蹙，向来清冷的面容上被迷惘充斥，微红的眼角闪烁着水光——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长榕不禁抬手抚上自己的眼角。
她喝醉之后也是这个样子吗？
指尖覆上一抹温热，手中的酒壶被人拿走，很熟练的往杯子中倾倒，但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液。
“没有了……”
池陵晃晃酒壶，湿漉漉眸子的看向长榕。
“你哭了？——宋誉，你师尊是不是哭了？”
对方眼中的水光太过浓郁，把长榕吓了一跳，连忙求助站在一边的宋誉。
宋誉显然没有见过自家师尊这个样子。
实际上在池陵仙尊表现出醉意的时候，他已经提醒过了，但那个时候池陵已然喝醉了，根本没有理会宋誉。
“师尊之前从未喝过酒。”宋誉头疼地看着池陵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壶。
他刚刚在一边可是看着了，师尊一开始还慢慢品着，后来喝的比长榕仙尊还要快，几乎是一杯接着一杯。
也不知道那小小的酒壶，怎么能装那么多酒水。
长榕突然倾身，伸手在池陵仙尊眼角抹了一下。
指腹传来一丝湿热。
没哭。
她刚打算收手，池陵突然偏头在她手心蹭了一下。
宋誉：……我什么也没看到。
“挺可爱的。”长榕愣了一下，收回手笑了笑，“还想喝？”
脸上的温热离去，池陵还保持着偏头的动作，茫然的看着长榕。对她的话思考了很久，才慢慢点了点头。
长榕于是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壶。
“仙尊……”
宋誉眼皮一跳。
师尊都已经喝醉了，长榕仙尊怎么还让他喝。
长榕不甚在意地替池陵把杯中倒满酒，“他想喝就让他喝吧，那边两个还没打完呢。”
她本来是准备了不少酒跟计道研一起喝的，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喝些酒来放松一下。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并没有来，不过长榕又找到了一位酒友——虽然他的酒量不好，但看着池陵喝醉后的反应，长榕反而觉得更有乐趣。
美人醉酒，尤其这个美人还是池陵，长榕觉得自己多看一眼都是赚。
过了今晚，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看到的。
今日的相处让长榕意外的发现，自己与池陵在许多地方有着无言的默契，在等龙晔三人之前，两人聊了很多。
对修行的感悟，对大道的理解，对诸事的议评，往往都有着相同的见解。
等龙晔三人到了，长榕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话题。
刚刚邀他对饮，本是想继续之前的话题，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容易就醉了。
她摇摇手中的酒壶向宋誉示意，眼角展出明艳的笑意，“站着也无聊，要来一杯吗？”
“不不不，仙尊，弟子也不善饮酒。”宋誉吓了一跳，连忙拒绝。
他之前也从未沾过酒水，生怕自己量浅，会像池陵一样喝醉。
师尊已经醉了，他这个做弟子的等会还要把人送回房间。
长榕笑笑，没有勉强宋誉，替自己满上一杯。
池陵喝醉了还和往常一样安静，长榕给他倒上酒，他就抱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喝完了，就眼巴巴的等长榕给他倒酒。
“宋誉，你说他酒醒后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一壶酒很快又被两人喝完了，长榕又拿出一壶，直接塞到池陵手中让他自己倒着喝。
“……弟子不知。”宋誉摸了摸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他简直无法想象师尊明天得知今晚上做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长榕仙尊……
什么时候这两位的关系这么好了。
想起刚刚长榕仙尊在师尊眼角抹了一下，师尊还很乖的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
宋誉甩甩头。
他怎么能用乖这个字来形容师尊呢，错觉，都是错觉。
宋誉努力把视线放在还在打架的龙晔跟知沢身上。
这两个家伙可真能打啊，这都两刻钟了。
宋誉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两人的招式给了自己很大的灵感，于是全神贯注的观摩起来。
“……又没了。”
池陵把空掉的酒壶和杯子推到长榕面前，半个身子趴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歪着头看她。
长榕拿起酒壶摇了摇，发现里面果然一滴不剩。
喝的真快。
她垂眸，拂开池陵沾在嘴角的发丝，眼神中带着清然的笑意，动作自然，不带一丝旖旎。
“还想喝？”
已经三壶了，虽然其中有不少是自己喝的。
但最后一壶确实是池陵自己喝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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