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敲着窗口，等售票员拿票。
没戴口罩，那一双浅淡的眼睛，可比雪山冻人。
售票员不敢与他对视，动作都变快了好几倍。
白蔹站在他身边，正在围超大的米色围巾，一张脸清艳绝伦，将围巾往下拨了拨，礼貌地与售票员对话，“麻烦再给我一瓶氧气。”
姜附离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带氧气。
两人走在人海里，排着队进缆车。
一个缆车能坐四人，旅游旺季人多，白蔹跟姜附离对面的也是一对出来游玩的小情侣，看起来也就是大学的年纪。
本叽叽喳喳地坐着，姜附离一弯腰进来，贵公子容色清冷，一身矜贵，气势跟普通人还是肉眼看得出得差距。
就是手上拎着个不合时宜的红色氧气罐。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轻声音。
尤其男生，一声不吭地，装作跟身边的女生在看外面的机器。
整个封闭的缆车，本就不高的温度，似乎又往下降了两三度。
白蔹坐在姜附离身边，她随意地往后面靠了靠。
这是她第一次坐缆车，有些好奇地看脚下的景色，速度挺快，姜附离帮她拿着氧气罐，另一只手搭在她身后，他也没看雪山，看得腻了。
浅色的眸子大部分落在她身上，只在白蔹提起外面景色的时候，他才懒洋洋地施舍给雪山一眼。
对面的女生余光看着二人，似乎很激动，但又不敢说话，就掐身边男生的腿。
到达山顶，下缆车。
白蔹见对面二人没有动静，便朝两人礼貌一笑，带姜附离先下缆车。
等他们先下了车，女生才小声跟身边的男生道：“你看刚刚那小姐姐，是不是去年江大很火的那位小姐姐啊？”
白蔹那是现象级的火，但流量时代，也就那几天刷得凶。
后面就再次被其他热度盖过。
这位女生还隐约记得白蔹，完全是因为白蔹这张脸实在是突出得过分。
**
下了缆车，还不算山顶。
只有个地标打卡处。
还有一段阶梯需要慢慢爬上去，那上面能俯瞰整个山脚下的景色。
但是有一半人没有继续爬，只在缆车这里的地标打卡。
头顶白雾茫茫，头顶太阳是冷光的，有雪花往下飘，姜附离带白蔹去爬最后一段阶梯，他穿着黑色长羽绒服，羽绒服是酒店提供的。
“那个方向，以前就是最早的实验室，”姜附离走过几层阶梯，指着前方，“现在是禁地，已经没什么了，你要想看，我等会带你从另外一条路过去。”
白蔹看过去，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偶尔只看到露出来的石块。
天地苍茫。
她往上拉了拉围巾。
因为走得慢，雪花慢悠悠地落在她懒散的眉骨上，一片凉意。
白蔹伸手抖了下身上的斗篷，黑色的斗篷散着的雪花飘落在地。
体质好，她没穿酒店经理给她准备的羽绒服，在山顶也不冷。
踩上山顶的最后一步阶梯，稀薄的氧气，姜公子也有些顶不住了。
白蔹一边往栏杆那处走，一边拿过他手上的氧气瓶，拧开阀门，递给他。
姜附离跟上她，接过。
站在她身边，静静跟她一起看。
白蔹手撑在栏杆上，往周围看过去，这一带的雪山终年不化，雄浑巍峨，冷峻又圣洁。
半靠着栏杆，侧眸，看着慢条斯理吸氧的姜附离，笑容懒散：“雪山，果然很美。”
她穿越时间洪流来到这个世界，与现代碰撞交织，这壮阔的山河，巨人俯卧，它闪耀了五千年，暗淡过，却从未消失过。
河山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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