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嘴角的血，指腹沾着铁锈味。
寒渊剑擦过肋下时带起的刺痛还在窜，可更让我心跳加速的是——刚才那招"流星赶月"，黑袍人的剑势明明能直接取我咽喉，偏生在最后三寸泄了力。
"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舔了舔后槽牙，雷诀在指尖噼啪作响。
系统面板在眉心若隐若现，200玄晶的奖励提示晃得人眼热，但现在不是抽奖的时候。
他再次掠来，黑纱被剑气掀得猎猎作响。
这次我没硬接，脚尖点地旋身，《幻音诀》顺着呼吸漫开——这门从系统抽来的音波功法，最擅扰乱对手气机。
果不其然，他的剑穗（不，他根本没有剑穗）突然顿了半拍，我趁机扣住他手腕。
掌心雷芒炸开的瞬间，他的脉搏透过皮肤传来——和楚云龙密室里那半块玉佩上的纹路一样，连跳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
"你到底是谁？"我低喝，手指下意识收紧。
他突然暴喝一声，腕骨翻转如蛇，竟生生从我的钳制中抽了出去。
黑纱在剧烈的动作中滑落，露出下半张脸——下巴上那颗朱砂痣，和楚云龙密室里那幅被撕了半角的画像，严丝合缝。
"陆天启？"我脑子"嗡"地炸开。
二十年前万剑阁围剿归元宗，这号人物明明死在化罡境大长老的剑下，怎么会......
他扯回黑纱的动作顿住，眼尾扬起冷笑："林缚，你以为自己真是救世主？"话音未落，密道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碎石像下雨般砸下来。
我拽着旁边的石笋稳住身形，就见脚边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黑黢黢的洞口，隐约能看见石砖铺就的台阶。
"张旺！"我吼了一嗓子。
那小子刚才躲在拐角，这会儿举着剑冲过来："林长老！
这地儿要塌了？"
"塌不了。"我抹了把脸上的灰，盯着那道裂缝里飘出的霉味——是古殿的味道，和三年前在天枢城地下遗迹闻到的一模一样。"跟紧我。"
石阶往下三十级，空气突然变得阴凉。
张旺的火把照亮四壁，青石板上刻满斑驳的灵纹，有些地方还沾着暗红的痕迹，不知是血还是锈。
我摸出系统抽奖得的灵纹镜，镜面泛起青光，照在墙上的瞬间，一行模糊的铭文浮了出来："归元历三百二十七年，大弟子陆天启奉师命镇守..."
"我就说！"张旺的声音发颤，"当年清理门户时，说归元宗余孽全灭，合着是藏这儿了？"
我没接话。
灵纹镜继续往下照，更多铭文浮现："禁术需以活人血祭，七日内集齐凝元境修士七人......"后几个字被利器刮得支离破碎，只余下"颠覆"二字格外清晰。
"林长老！"张旺突然拽我袖子，"外头有动静！"
话音未落，密道方向传来刀剑碰撞声。
我耳朵动了动——是王霸丹的破风刀，那老东西使刀总爱先震三震刀鞘，声儿跟敲破锣似的。
"早料到你们会追。"我扯下腰间的傀儡符，随手撒向四周。
三尊青铜傀儡"咔"地立起，持剑冲向洞口。
张旺眼睛亮了："您什么时候......"
"三天前在楚云龙的密室顺的。"我拍了拍他后背，"守住这儿，我去主殿看看。"
主殿的门是整块玄铁铸的，门缝里渗出的灵气刺得人鼻腔发酸。
我踹开大门的瞬间，就见正中央立着块玉碑，上面的铭文在灵纹镜下泛着妖异的红光："楚某与归元宗陆先生立约，三年前秋夜，以万剑阁镇宗玉髓为聘......"
"聘你奶奶个腿！"我攥紧玉碑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石里。
三年前？
那时候楚云龙刚当上执法堂副堂主，我还在街头要饭！
"林缚！"
熟悉的破风刀声从身后劈来。
我旋身避开，就见楚云龙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他那柄"追魂"，身后还跟着三个化罡境的老东西——都是前几天还跟我喝过小酒的长老。
"你倒是沉得住气。"我抹了把脸，手心的雷诀开始发烫。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检测到危机等级提升，是否消耗200玄晶抽奖？"
"抽！"我咬着牙低喝。
眉心的金盘转得飞快，指针"咔"地停在最顶端的SSS区。"获得【封魔印】：可封印方圆十里内所有灵气，持续一炷香。"
楚云龙的刀已经劈到面前。
我反手甩出封魔印，金色光纹瞬间笼罩整座石殿。
他的刀势一滞，身后三个长老的灵气波动"唰"地消失。
"想困我？"我扯下玉碑一角塞进怀里，"你们还不够格。"
石殿开始塌陷，头顶的碎石砸在封魔印的光罩上，发出闷响。
我拽着张旺冲向洞口，余光瞥见楚云龙扭曲的脸——他大概没想到，当年被他当蝼蚁踩的小乞儿，会带着能掀翻他全盘计划的证据，从他的陷阱里爬出去。
出了密道，晨雾正漫过万剑阁的山墙。
我摸了摸怀里的玉碑残片，上面"三年前"三个字还在发烫。
该回去了——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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