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站在那了，坐下吃饭吧！”司机走后，九爷把贺平拉在身边坐下，又看了一眼项飞：“你也坐吧！”
项飞隔着两个座位，在九爷的左手边就坐。
把送餐配的刀叉收拾在一边，九爷拿起筷子夹着牛排吃了一口，端起酒杯自顾自喝着！
一大块牛排很快被吃完，他没理其它的那些诸如沙拉、三文鱼、松露等菜品，把羊肉馅饺子端过来，蘸着碟子里贺平适时倒上的老醋，津津有味地吃着，噎住的时候用拉菲冲一下。
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没碰一下杯，只有餐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和豪放的嚼咽吞吐声。
项飞没有很紧张，却十分拘束，很长时间没动餐具，直到贺平给他一个眼神，才别别扭扭地拿起刀叉。
刀叉在瓷质盘子里来回切分，会发出一种吱吱吱的响声，项飞听起来心里一阵阵难受！索性也拿起旁边的筷子，夹着牛排往嘴里送，咬一口放下再喝一下红酒，只顾填饱肚子，却没看见留意到旁边两对注视的目光。
九爷与贺平相视一笑，也不发话，继续践行着“食不语”原则。
吃完整整一盘饺子，九爷把高脚杯里的那点红酒也一饮而尽，拿起餐巾纸揩下嘴：“你们慢慢吃！”
项飞看看贺平，见对方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自己也就没有放下筷子。
这些西餐真的很不适合他的口味，本来很清口的水果蔬菜，掺入黏糊糊、甜腻腻的沙拉酱，立刻没有一点食欲；很名贵、稀有的法国松露掺杂着很重的汽油和大蒜味，真谈不上好吃；那三文鱼还是生肉，被一堆冰块簇拥着，除了蘸料的味道和一股凉意，也没什么吃头！……
项飞吃的最多的也是羊肉大葱馅饺子，基本九爷自己吃一盘，项飞包了另一盘。
贺平倒是对那些西餐很感兴趣，优雅地享受着用餐过程。
“吃饱了就去陪九爷坐会儿，我得把这盘沙拉消灭完！”贺平把那盆沙拉端过来，拿着勺子边吃边说道。
“嗯！”
项飞用餐巾纸揩了一下嘴，站起来走向客厅看电视的九爷。
九爷躺在沙发的贵妃椅上的位置，白色袜子、藏青色唐装，右腿弯曲，手搭在上面，斜着身子倚在一个靠枕上。
姿势悠闲而惬意。
“九爷！”
对方给了一个旁边坐的手势，项飞老老实实坐在旁边，身体绷的很直，两手抚在膝盖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的电视，却听见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老家是哪里的？”
听到声音，项飞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九爷手里的遥控器：“回九爷，我是河北人！离燕都城5个小时火车！”
“来燕都城多久了？”
“去年6月份高考完来的！”觉得自己描述不准确，又补充道：“高考落榜了，在家闲着也没事，就想在外面闯闯！”
“来燕都城半年时间，就能做一个网吧的店长，很有本事嘛！”
“九爷过奖了，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而已！”项飞僵硬地笑着。
“你知道我和钱若风的恩怨？”九爷试探性地问道。
“知道个大概，我那时候是店长，钱落梅告诉我也为了让我把握和“伊甸园”打交道的尺度！按他们的本意，不想和你发生冲突，好像也知道以前有愧于你，所以什么事情都想采取避让态度！”
“你的意思是他怕我？”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觉得你们是老相识，在燕都城也都有自己的根基和背景。如果发生冲突、互相使绊子，以您的实力赢肯定没问题，却容易被其他人趁虚而入！”
“你怎么知道还有其他人？”
“我猜的，两方势力之外，一般都有一个黄雀在等待机会！”
“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劝我放过钱若风！”
“九爷过奖，说实话现在您是我的老大，钱落梅是我的朋友，夹在中间，我确实很难做。劝和你们是我当前最想做的事，但是如果你们没有和好的基础和契机，我说再多也没用！”
“我们俩曾经是好朋友，和好的基础有，确实如你所说，背后还有个黄雀，上次郎市长差点被劫持你也看到了！但是我和钱若风的恩怨太复杂，一笑泯恩仇太难，你不要想了！”
“那就一定要你死我活吗？”
九爷没回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对了，这次‘水云间’关门大吉，是钱落梅那小丫头为你做的牺牲，还是你的竞争策略引起了她的妥协！”
“都不是，我这一个月做的事，对‘水云间’造成一定的冲击，相信您通过自己的信息渠道也有所了解！但是并不足以打垮他们，毕竟钱若风的资金实力也很强！”
“所以你觉得让我食言不可能，就起了个大早，跑到水云间去求情！让钱落梅放过你！是吗？”
项飞心里一惊，干脆实话实说：“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我是去了‘水云间’，想去求情来着！不过钱落梅没给我这个机会，在此之前她已经决定关闭‘水云间’，这是她和父亲钱若风商量的结果，想给你个台阶下，让你放过他们！我去了的作用就是，让她把关门的时间定在当天下午，这样能顺便救我一命！”
“我说过你很聪明，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项飞笑了笑：“九爷，我说的话，您可以当做假话推理一遍，再当做真话推理一遍！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个选项就OK了，每个人说话都难辨真假，但是利益却实实在在，您说是不是？”
“怎么和九爷说话呢？九爷怎么做决断，怎么选择，用你在那指手画脚吗？”贺平这时走过来，从后脑勺拍了一下项飞，又面向九爷：“这孩子心不坏，就是有时候没大没小，老爱讲一些大道理！九爷您别见怪！”
九爷点了点头：“没事！小孩子嘛！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以理解，说的话还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小伙子，我得警告一下你，人聪明没坏处，但是得用在正地方，别用偏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的事不在少数，希望你不仅聪明，也懂分寸、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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