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
辉夜和百华有说有笑的走在小道间，最近俩人的关系挺融洽的，可能是因为自己软弱的一面已经被看到过了，所以百华在辉夜身边时总是显得格外轻松，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明亮了。
不过一旦遇到外人的时候，百华又会变成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就好像她只愿意在辉夜面前露出笑容，而面对其它人总显得格外冷漠。
只不过，今天的百华好像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之前上课的时候也是如此，眼神来回在月咏和辉夜之间扫视，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放松，表情有时满是温柔，有时又显得杀气腾腾，整个人都处于很纠结的状态。
终于，百华还是没忍住，借着撩头发的空隙，仿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说起来早上的时候，月咏同学好像有什么事情呢。”
“她那个时候的举动……感觉在不知不觉间你们俩人好像变得亲密起来了呢。”
百华低着头，悄悄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辉夜的表情。
“嗯……亲密？”
辉夜想了想，他实在是想不出那种状态下，自己俩人怎么才能有“亲密”的感觉。倒不如说他一直在算计着怎么把对方再弄到里世界，然后给她从头到尾来一次彻底的洗脑。
“我可不觉得自己能和她亲密起来，毕竟她和百华不一样。”
各种意义上，月咏都比百华更危险，她的脾气和性格，以及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意。
光是想想都头疼。
“真的吗？”
这是指比起那个人自己更适合“亲近”的意思吗？百华压抑着心中的欣喜只露出淡淡的笑意，心头上的阴霾消失了，就仿佛划破乌云的太阳，流露出一丝温暖的光芒。
“当然，百华你是个温柔的好女孩，不过可别变成月咏那种样子哦。”
百华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的，只是听到辉夜亲口这么说稍微有些感动而已。
“嗯！”
毕竟每次回到那个冰冷冷的家族里，自己的感情就会被彻底封印起来，只能通过不断折磨自己发了疯似的修炼。
同样在那个已经日渐崩坏的家庭里，只有在辉夜这里才能寻到一丝温暖。
“辉夜，谢谢。”
“嗯？突然说谢谢干嘛？”
“没什么，只是想要说。”
“谢谢。”
“……嗯。”
百华变了，她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和自己接近，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辉夜不是孩子所以能够敏锐的的感觉到，百华那种越发依赖自己的心情。不过他并没有往其它地方去想，因为他以前对这种事情见到过的太多了，就比如学校里那些经历家庭破灭，家庭暴力，家庭分裂的孩子们一样，在人生最天真的年纪却要遇到这种事情，至亲反目成仇，甚至彼此抛弃孩子。
因为内心的积怨和悲痛而走投无路只能通过暴力宣泄来引起他人的注意，在叛逆和张扬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他们内心深处其实最渴望的应该还是父母的爱与认同，嘴巴上骂骂咧咧的，其实一扭头就躲起来默默舔舐伤口，佯装坚强的外表下早已经痛哭失声。
百华……
和他们不一样。
但是却很相似。
至少那些普通孩子不可能一巴掌拍断成年人的心脉和肋骨。
辉夜也会担心这份过度的依赖会不会成为自己的负担，多大的锅做多大的饭，千万别去做一些超过自己应对范围外的事物，不然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害了本来以为看到希望却又被迫破灭一次，最终彻底放弃希望的孩子。
别去害自己，更别害其它人。
……话虽如此。
低下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脸蛋红扑扑，嘴角带着浅笑的少女。百华最近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那种仿佛再次找到安身之所的安心感，让人不忍去伤害啊。
辉夜无奈的叹口气。
自己找的事啊。
那天，要是没请对方吃拉面就好了。
顺便再次缅怀自己逝去的青蛙钱包。
俩人肩并肩的走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到了这里就每天的分别时刻。
辉夜转头看向百华，后者此时也正好看向自己。
俩人的目光彼此交汇，辉夜的眼神更加平淡直观，已经习惯分别与再会。
百华的眼睛里满是辉夜的倒影，注视着他的一切。
“那我先走了，百华。”
比起百华的不舍，辉夜显得要轻松许多，对他来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分别，明日又会在课堂上相见，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
辉夜转身离开了，但是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百华。
“明天见。”
“……嗯……明天见……”
百华微笑着挥舞小手，辉夜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百华就这样注视着对方的离去。
直至辉夜的背影彻底消失。
当再也看不到对方的时候，百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目光如死水般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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