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他听见自己这样说，“每天晚上都疼，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每说一句话，林科斯眼里的内疚就更胜一分，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十多年啊，莱姆斯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现在就给你治！”说着他就要去扒卢平的衣服，被对方紧紧的攥住了手腕。
卢平愣了，“这儿？”海格的小屋边？南瓜地里？
林科斯的脸火烧火燎的，“那就去你家！”
“你们在做什么呢？！”海格毛茸茸的大脑袋从大堆的南瓜后冒了出来，“可别弄坏了我的南瓜，万圣夜要用呢！噢，林科斯，我们刚刚还提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我以为你早就离开学校了，还有莱姆斯，没干什么坏事吧？”
“没什么，我们只是……坐下来，聊聊天。”卢平抓着林科斯的手腕站起身，“刚好要走了，下次再见，海格。”
“是该好好聊聊，误会太深了，一开始我都被弄迷糊了……好吧，再见！”他冲两个落荒而逃的背影挥了挥手，疑惑的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
“木偶人的棉花娃娃？”
站在一家店铺门前，林科斯抬头看着这家比旁边有两倍大的铺面，以及装饰精美的门头，玻璃橱窗边缝着纽扣眼睛的等身高布偶娃娃，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重。
他走上前推开门，随着风铃的响声，一道稍显刻板的女声响起。
“欢迎光临木棉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长长的柜台前，一个齐肩短发女人正摁着手上的计算器，没听到什么声响，她抬起头，正巧看见面带深意的卢平。
“莱姆斯?卢平，请假超时，扣款10个银西可——这位是客人？”她毫不留情的说，语调平平。
苦笑一声，卢平点点头，“再扣一些吧，我还有事要上楼一趟，店里就再拜托你看顾一段时间。”
女人眉头一皱，没再说什么，计算器的播报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林科斯跟着卢平走向角落里的一幅画前，画的内容熟悉得很，一个红色的圆，颜色从中心呈放射状向周围减淡，圆外的边边角角布满了奇怪的装饰，金红与银绿互相交叠，刺眼又奇异的和谐。
卢平伸手轻敲圆心，三声过后，圆心位置出现一只圆溜溜的眼睛，眼睛飞快的转了一圈，锁定了卢平。
“口令？”它说。
“小先生。”
嘎吱两声，门没开。
那个声音又说：“来客？”
“林科斯?布莱克。”林科斯犹豫着说。
“不通过。”
刷——
眼球消失了。
两人面面相觑。
“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状况。”卢平若有所思，“我想应该联系一下派伊先生，他是这家店铺的代理人。”
一边解释，他一边掏出了随身娃娃，是只灰白小猫。
“呼叫派伊先生。”
卢平说完，小猫竖起了尾巴，尾巴像钟摆一样摇晃起来，两秒后，一道两人都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啦莱姆斯，短暂的假期出现问题了？”派伊显得兴致很高，似乎喝了点酒，他们甚至还能听到酒杯碰撞的叮当声。
“我想带一个人上楼，画像显示不通过，它是不是出错了，派伊先生？”
“啊……他是不是没有小木偶？”派伊问，“你知道的呀，莱姆斯？没有木偶是不能进去的！”
“我以为他能进去，你们都喊他小先生，不是吗？创始人总该有些特权吧，我想。”卢平语气平淡，但是在派伊和林科斯耳朵里不亚于一声惊雷。
“什么？小先生来了？！”这是惊喜。
“什么……？”这是惊吓。
林科斯小嘴微张，“莱姆斯，你……”
“太棒了！我马上回来！”那头断了联络，卢平手中的小猫垂下了尾巴，他抬头注视惊讶得合不拢嘴的人。
“起初看到那幅画，我只是觉得眼熟，后来听派伊先生说，这是创始人联络他们时惯用的视角，如果走上楼梯，你还能见到禁林的仰视视角，还有盥洗室的，对角巷私人小楼的。
“原来你说的自救是这个意思，我还一直想拉你进凤凰社呢，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需要，是不是？”他抬头赞叹的环视四周，心中的酸涩自然流露，“你是个天才，林科斯。他们都小看了你，所有人，包括黑魔王。”
“我……”林科斯说不出话来，莱姆斯想表达什么呢？但愿不会怪他隐瞒才好……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格雷伯克也是你杀的，对吗？”卢平忍不住靠近了一步，他想拥抱对方，只是这样显得太突然，便及时制止了自己。
“抱歉。”正当林科斯想说话时，柜台后的女人再次抬起头，目光呆板，“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们可以上楼谈吗？”
林科斯向她歉意一笑，闭上嘴不再说话了，只等着派伊来了再说。
卢平看着身边的人，悄悄向对方身边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刚好碰到对方微凉的手指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点到为止。
两个三十加的男人，纯情的像是春日枝头萌发的新芽。
林科斯站在卢平身边，心脏砰砰的跳，喜悦从胸口溢满全身，莱姆斯没有怪他，一直都相信他……
指尖相碰，慢慢缠绕在一起……
“小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派伊一个起跳跳进店门，柜台前的女人抬头白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啪，暧昧的氛围消失殆尽，林科斯距离卢平有五步远，身体僵硬，对来人扯出笑容。
“嗯，派伊，好久不见了。”
不知道是哪个词戳到派伊那敏感的心，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
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语气，他那高贵冷艳的小先生终于又活了！
“小先生，我以为你……你……呜呜呜呜呜……”
林科斯嫌弃的蹙起眉毛，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你结婚了。”他肯定道。
“您…您怎么知道？”派伊停止了哭泣，泪眼婆娑的问。
果然如此。
“感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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