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余非常生气，因为他连续大半个月的义务加班，就换回了个18分的数学成绩。这不单是对他辛勤劳动的羞辱，更是对他智商的嘲讽。
又到了约定好的时间，邓余准备了一个教鞭，打算给这死丫头的掌心来那么两下，好叫她长长心，看下次还敢不敢考个18分。
然而他等到了一群人。
贾西雅屁股后头跟着一个彩虹队，红毛的黄毛的还有个挑染一缕白毛的，齐刷刷一字排开，贾西雅一抬手，一群杂毛们齐齐鞠躬，高声道：“老师好！”
邓余看向贾西雅：“什么意思？”
贾西雅：“他们自称是我的小弟，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收过。不过一日为老大，就得管他们成绩。这里面成绩最好的是红毛，”被提到的红头发男生一个正步踢腿，向前一步，单独出列，“总成绩180分。”
邓余：“……你知道我没有加班费的吗？”
贾西雅：“你是想跟我要钱吗？”
邓余头疼地揉着眉心，长吁口气，“我可教不过来这么多。这样吧，我把成绩最差的你教会了，你再去教他们，行了吧？”
贾西雅觉得这个方法也很不错，挥挥手把一众小弟们赶出门，自己掏出卷子，熟练地搬着小板凳靠过来，“那你给我讲讲这套卷子好了。”
邓余不得不喝口水缓缓，打手板的事儿也忘了个干净，他拿过这个18分的卷子，也不去看她都错了什么，但只看她做对了的6道题。这几道都是选择题，按照贾西雅的说法，不存在胡诌的侥幸，会的她都答了，不会的全都空着。
邓余看过这6道题后，原本恼怒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这6道题都是这段时间两人私下补课时接触过的题型，有一道题甚至全年级只有50几个人作对，没想到其中还会有这个总分18的贾西雅。
看来她说过话，还真的做到了。这丫头也不全是绣花枕头。
邓余心情又莫名好了起来。
“我发现你基础很差。”
贾西雅难得地给了他个赞叹的眼神，“没错，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知识。”
邓余还真就信了，开始认认真真地为她讲解试卷。
两个人凑在一起，气氛又回到了日常补习的温馨模式，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眨眼间，到了就寝的时刻。
一高是封闭住校制，学生寝室有门禁，回去晚了不但全校通报批评，还会叫家长。贾西雅从来都是严格遵守学校的各种规定，虽然今天的试卷还没讲完，但她不得不走了。
邓余：“如果想要提高成绩，我建议你在附近租个房子，走读。”
贾西雅：“走读？那岂不是脱离大部队，搞个人独立？”
邓余乐了，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瓜，“这都什么话，走读的话你就是学到半夜也没人管。你基础太差，跟普通学生一起作息很难赶超，如果再不增加学习时间的话，高考可就危险了。”
贾西雅却想到了另一层，“如果我走读的话，你来我家吗？”
邓余脸色一沉：“胡说什么！我说过了，女孩子要自尊自爱。”
贾西雅：“我给你钱。外面补习班多少，我给你多少。”
邓余忍了又忍，还是糊了她后脑勺一下，把人撵走。等小姑娘从容离开，邓余靠在椅背上发了会儿呆，忽地一笑，穿了外套下班回家。
然而贾西雅却被人堵在了回寝室的路上。
“倒第一老大，”来人不知打了多少发蜡，月光下头发根根服帖，闪闪发亮，“我是来收割贾帮的。”
贾西雅：小章鱼，他说什么呢？
1314：这就是齐城说的考倒第一的后果了。一高只以成绩论英雄。你考了个倒数第一，敌对帮派的人自然有底气上门挑战。谁让你成绩低你没理，听人说这话就应该满面羞愧，主动退位让贤。
贾西雅冷笑一声，甩手丢开书包，看一眼手表，离门禁时间只有十分钟，“速战速决，不要耽误我时间。”
“不知死活！”围堵的五个人一起冲了上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通往宿舍区的捷径，四周全是绿植，只有一条曲径，狭小又偏僻。白天这里是幽会秘境，晚上是帮派纷争的战场。贾西雅喜欢走这条路，只是因为从这儿去宿舍楼，最近。
月光的昏暗隐藏了黑暗中发生的一切。只听几声哦哦啊啊的惨叫，一个清冷的女声清晰传来：“设中心在原点的椭圆与双曲线2x2-2y2=1有公共焦点，离心率互为倒数，该椭圆方程是？”
“不……不会……”
“这都不会，还好意思堵我！你来，方程是什么！”
“老、老大，我，最不擅长数学……”
又是一声嗷嗷哎哎的惨叫声传来，下一秒，一道倩丽地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手里拎着书包，眉头紧皱，快步地走向宿管大妈。
“还好还好，差点儿迟到。”董晨为她交的最高档住宿费，因此贾西雅得到个单间。可女生宿舍晚上11点全楼断电，就是想学也没有光，贾西雅真的开始考虑起邓老师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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