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交换持续三天之久，毕竟很多情报要去验证，要整理，并不是听到就算。
在乌鸦的口中，阴影之柱的冰山一角暴露出来。
虽然这还远远不够，但至少对沈锐来说，这个神秘组织，终于彻底展露出真正的面貌来，这让他明白，自己面对的对手，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背景。
沈锐相信，管理局那里肯定还有更多资料，毕竟对方有着五十年历史，不可能完全不留下蛛丝马迹。
不过那些事情，就不是他能操心的。
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情报分享出去，然后获取他该获得的报酬。
至少他已经明白阴影之柱真正目的，之前对方所做的各种事情，都有了清晰的脉络。
拉拢腐蚀人类的天才，这是一石二鸟。既能增加他们自己的力量，又能减弱人类的力量，可以完美达成主子们交代下的任务，就像投靠满清的大明皇商一般。
而无论是支持海怪，还是聚拢陆怪攻击人类城堡，目的都在于此。
交易完成后，乌鸦满意地看着沈锐拿出一具昏迷中的躯体，虽然这具躯体丑陋不堪，矮小黝黑……但它眼中还是放射出贪婪的目光。
“你要怎么带走他？”沈锐盯着它问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快将他给我。”乌鸦催促道。
“等等，如果让他拿到这具躯体，他不就变成了第二个食人者么？甚至远远要比之前的那个食人者强大，毕竟他有着更多的资源和人脉。”
在交易完成的最后一刻，一个声音突然传进来，夏大雪打开了舱室密封的门，走了进来。
沈锐闻言眉头一皱，然后收起了躯体。
“可恶，你就这样听那个女人的话？她是在坑害你。他们是在消耗你对粒子的信用，你如果违背我们之前的约定，你会被粒子世界背弃的！”乌鸦顿时焦急起来。
它没有想到，忠厚实在的沈锐，竟然还会对一个女人言听计从。
难道对方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我们没有打算违背约定，当初他和你定下的约定，是给你这个人，并没有说将他的天赋一起给你。”夏大雪摇头道。
“很好，学弟你看到了吧？我说过，这些人心底都是黑的，能够灵活地利用各种话语上的漏洞，不顾任何脸皮，这才是成就大事者的必备素质，”乌鸦讽刺道，“当年我就是这样幼稚，被他们一通热血的话，鼓动上了战场，最后自己家人却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抱歉，但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人类大局，才不得不如此做，还请薛学长理解。等到将他的天赋剥离，我们就会将他的身体交易给你。”夏大雪解释道。
她何尝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但是管理局发来的命令，却是不能让对方这样拿走乔特的躯壳。
因为那可能带来一个更加恐怖的食人魔，哈尔还有所限制，这个食人魔，却没有限制。
“哼，你以为我刚才告诉他的情报就是全部么？不是的，我发誓的时候，只说过，交出我现在所知道的情报，但有一些情报，是我将来就会知道的，而那些情报更重要，比如下个月，阴影之柱即将要展开的一场大行动，这个行动的重要程度，会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乌鸦冷冷道。
“哈哈，学长果然是学长，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来我们是不得不将这具身体交给你，不过还是等到学长将这个计划探听清楚再说，正好我们趁这段时间，剥离他的天赋。”夏大雪摇头道。。
乌鸦“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从密室中消失了。
等到乌鸦消失，夏大雪看向沈锐，一脸愧疚。
“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没有，实际上，我也想过这个隐患，不过我有自信，如果学长要成为食人魔，我就会亲自杀了他，”沈锐吐出一口气，“这样也好，至少能避免出现新的无辜受害者。”
情报交易暂时结束，双方都没有得到完全满意的结果。
沈锐从舱室内走了出去，管理局的思考是周全的，但他们的做法，却让人不快。
因为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是在沈锐发誓之后，从乌鸦那里得到情报之后再说。
他当然明白，如果夏大雪提前说要剥离天赋，很可能这个情报交换就会中止。
乌鸦薛城光，想要的是一具有着完整天赋的高资质天才躯壳，而不是一个残次品。
而对管理局来说，他们自然希望两方面都顾及到，既要得到情报，又要防止出现新的隐患，于是沈锐的利益，就这样牺牲了。
他虽然没有真正违背粒子誓言，但也没有真正完成。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天才，天赋来自于粒子，而不是满值魅力和其他属性的话，恐怕这一下，就要受到很大的伤害，至少有相当长的时间，无法快速修炼。
总而言之，他是被人利用了！
但他并不想责怪夏大雪，因为对方也是身不由己，这就是身在体系的局限之处，受着庇护，同样就要受到制约。
…………
夏大雪看着沈锐离开的背影，心情有些萧瑟，她明白对方此时肯定不舒服。
对方是一个很少违背承诺的人，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而今天，为了大局，却是让他部分背弃了誓言，不管约定是不是有漏洞，但事实就是乌鸦因为信任他交出了情报，而他却因为上面的命令，没有交给对方躯体。
她拿出手机，发送着信息。
“这样做，真的好么？如果损害了沈锐的粒子天赋，这很可能会得不偿失的。”
“这正是上面对他的一次考验，如果他只考虑到自己，而不顾忌交出躯体的后果，那将来必然要限制使用。现在他通过了这个考验，我们就可以真正重点培养于他。”
夏大雪捂着眉头，颓丧地靠着舱室，坐了下来。
这种局面，她早就预料到，但真得到来后，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没错，考验是必须的，这是上面一贯会用的理由。
如果你心存怨望，那就是不忠，不堪大用。
或许正是因为上面过于重视沈锐，才会更加小心，以至于要借这个机会，来窥探他的底线和内心。
然而，这种窥探本身，就是在破坏着双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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