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查...库查...”
列车仍在疾驰着，但车厢中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陆巡眼神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般的光彩，随即感觉全身酸软脱力，趴在床上。
汗水如同雨后清泉般顺着脸颊流下，顷刻间在床单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印记...
我这是怎么了...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么？
陆巡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可席青言不是都说治好了么...
不是...
我怎么在这里？
陆巡皱着眉，我不应该是在吸烟室里给井甘打电话么？
恩...电话挂断，我好像抽了根烟...
然后...
然后回床休息...
再之后，好像有人一直看自己...
“嘶...”
为什么头这么疼...
“小伙子，我没看你啊...”
床下的妇人一脸诧异的看着陆巡。
“呃，不好意思，做恶梦了...”
陆巡讪讪的道。
“......”
对面床上的眼镜小美女一脸的无奈，刚看你爬到床上就做恶梦了么...
不过，看陆巡的状态，也不敢多说什么，原来还以为是个有意思的人，没想到有没有意思还没看出来，有病确实已经证实的了...
只有下铺的中年男人仿佛报复一般的嗤笑两声，半晌没有得到陆巡的回应，也就讪讪的继续玩自己的水果忍者。
妇人皱着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见趴在床上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嗫嚅两下也没在开口。
陆巡趴了一会儿，感觉力气稍稍恢复了，抬起头偷偷观察着妇人背后...
一团黑雾，
只剩下了一团黑雾...
原本虚影老妪虽说不如李薇背后的那一只凝实，但好歹也能看清楚相貌，但此时却只剩下了一团勉强可以看出人形轮廓的黑雾。
陆巡皱着眉，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只是记得自己好像有些难受，胸口一直有什么东西堵着，吼出来就舒服了。
所以，是被刚才自己一声怒吼吓到了么...
......
窗外阴沉着，到了中午时开始下起了小雨。
对面床上的两个小美女被乘务员诱惑了两句，兴致勃勃的去餐车吃午饭，下铺的中年男人轻车熟路的，从床下的大堆行李中翻出来一桶被压瘪的泡面，径自去开水间接热水。
上铺的小男孩儿还在睡着，妇人也就继续坐在椅子上看着书，车厢中只剩下了陆巡和妇人...
“你能看得到，是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妇人说的非常坚定。
“看得到什么？”
车厢中只剩下了两人，陆巡也没有必要怀疑妇人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沉吟片刻，陆巡没有承认，也没理由承认。
“你能看得到她，所以你知道她在看你...”
虽然陆巡没有承认，但妇人却固执的相信陆巡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虽然看不到她，但我能感受得到...”
妇人喃喃着转过头看向身后，目光凝视背后，
“她就在这里，一直都在！从她去世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跟着我，一直在跟着我...”
陆巡突然发现，妇人原本稍显严苛的脸变得温和了很多。
是因为老妪的虚影涣散了么？
陆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妇人喃喃自语。
“不过我也能想象的到，像她那么固执的人，却有我们这几个不省心的女儿，一定很不甘的吧...不甘心我们可以活的这么...自私？”
妇人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夹杂着怀念，也夹杂着怨恨...
“二十多年了，我第一次感觉这么轻松，就在你吼出那一句之后...”
妇人转身看向陆巡，“所以我知道，她真的存在，而并不只是我的臆想。而且，我还知道，你可以看到她，对么？”
妇人的声音颤抖着，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她就在这儿，对么？她在看着我...”
陆巡沉默着，视线不经意间对上妇人的眼睛，心中一时不忍，
“她确实在那，但一时半会儿是看不了你了...”
妇人的眼睛中闪着泪光，低声啜泣着。
“谢谢，谢谢了...”
中年男人端着泡面回来了。
面桶似乎被压得有些漏水，往外渗着面汤。
中年男人“嘶哈嘶哈”的小步跑过来，把面桶放在妇人前面的小桌上，用手捏着耳朵。
两人的交谈仓促结束了，
妇人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拿了包纸巾擦了擦眼睛。
皱了皱眉，把桌子上的书收了起来，用纸擦了擦书皮，似乎是粘上面汤了。
中年男人丝毫不在意妇人嫌弃的目光，自顾自的吃完泡面，喝完汤，把面桶扔在桌子上爬回床...
过了一会儿，对面床上的两个小美女也回来了，撇着嘴，似乎对餐车提供的餐食并不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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